臨朐城頭,冠蓋之下,慕容超已經坐不住了,時而起身到城牆邊遠眺,時而來回焦慮地走來走去,從他這個位置,仍然無法非常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戰事,隻能通過煙塵中的喊殺聲和旗幟的進退有個大體的概念,一批又一批的,背插百足蜈蚣靠旗的傳令兵,走馬燈似地在城下來來回回,把前方的戰報不停地傳回。
“報,我軍後軍慕容興宗將軍正在向敵軍帥台突擊,晉軍伏兵儘出,出動大量推車擋住前方,我軍暫時無法前進,正在苦戰!”
慕容超咬著牙:“廢物,都是廢物,堂堂俱裝甲騎,連個小小的推車都破不了,慕容興宗,你是乾什麼吃的!”
罵完之後,他還是沉聲道:“現在慕容興宗打到哪裡了”
傳令兵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離中軍帥台還有五百步!”
慕容超氣得一掌拍在城垛的磚上,灰塵四濺:“什麼五百步!半個時辰前你跟我說隻有三百步了,怎麼還越打越退回去了!”
那傳令兵嚇得滾鞍下馬,跪在地上,拱手道:“晉軍以大車配合長槊推進,兩邊箭樓上有強弩手支援,這回我軍無法繞路乾掉那些箭樓,隻能暫時後撤一下,輪番突擊。”
慕容超氣得揮了揮手:“滾回去告訴慕容興宗,半個時辰內,不攻到晉軍帥台,叫他不用回來見朕了!”
那傳令兵如逢大赦,連忙拱手行禮,然後跳上馬,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
與這個傳令兵前後腳地,又是一個斥候奔來,在馬上向著慕容超行禮道:“報,我軍在左翼車陣的攻擊未果,垣氏兄弟正在重新組織下一次攻擊!”
慕容超睜大了眼睛:“什麼攻擊未果朕可是調給他們五萬援軍啊,難道都是吃屎的嗎告訴垣遵,不惜一切代價,給朕全力進攻,就是用人命填,也得給朕把那個該死的車陣打破了。”
傳令兵麵露難色:“剛才垣將軍多次派敢死隊上前,好不容易才把前麵攻擊時陣亡的將士遺體拉回,清出了通道,全力進攻的那次,敵軍萬箭齊發,垣將軍,他們真的儘力了。”
慕容超咬了咬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告訴垣遵,他損失多少,我以後給他補多少,不要擔心傷亡。”
那傳令兵連忙行禮道:“遵旨!”然後一拍馬臀,迅速地轉身離開了。
慕容超喃喃道:“廢物,都是廢物!”
又是一騎馳到城下,遠遠地就拖長了“報”這個字,從百步外就一直邊騎邊喊,慕容超雙眼一亮,因為,他看清楚了,這個是從前鋒那裡過來的,他的臉上現出一絲喜色,迫不及待地說道:“怎麼樣,公孫將軍得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