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五樓的手在微微地發抖,剛才還狂妄不可一世的他,這會兒臉色慘白,透過濃密的黑煙,他已經可以看到,數以百計的晉軍將士,紛紛地把手中的沙包土囊扔進那些還在燃燒的黑火堆中,而麻布紡織的外殼,一遇這黑色妖火,就頓時給燒成了灰燼,而裡麵裝著的沙土,則蓋住了這些火苗,說來也怪,之前用水澆淋上去都會讓火勢變得更大,可這會兒的沙土,卻是可以把那火苗無情地吞噬,隻一批二百多個土囊投上去,就讓那彌漫的火焰,半數熄滅。
賀蘭盧冷冷地說道:“公孫大人,在你實施你的那個計劃之前,我想,你還是趕快回到你的位置上的好,我們的國師大人可是冷酷無情的,若是你的那一段城牆給突破,恐怕你再多美好的設想,也是化為烏有了,因為,他會象殺你兄弟一樣,拿你的頭來嚴明軍紀!”
公孫五樓咬了咬牙:“我這就回去,你要不要也跟我一起來!”
賀蘭盧搖了搖頭:“晉軍是全線攻擊我們,你那邊留的黑色妖火擋不住他們的再次攻擊,我這裡的金湯鐵汁同樣也不可能,現在我們的守城技法都已經用儘,再要麵對晉軍攻城,就是純粹拚實力了,我這裡拿不出一個兵來支援你,你好自為之吧!”
公孫五樓歎了口氣,說道:“我們之間說好的事,等我們守下今天,再行定奪,如果我們這回能守下城牆,僥幸不死的話,你集合好你的兵馬,一旦機會出現,就按約定行事!”
賀蘭盧勾了勾嘴角:“走一步算一步,我現在不能給你任何承諾,不過,如果你真的能弄出機會,我是不會無所作為的。隻是,我還是那句話,要是守不住城牆,一切都不用說啦。”
公孫五樓轉身就向著鬼牆的方向跑去,他對著幾十步外,一直在那裡列隊的手下們吼道:“還杵著看戲聽說書哪,快給我回去!”
賀蘭盧看著公孫五樓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他的目光轉而投向了一直站在城牆前百步左右的向彌所部晉軍,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喃喃道:“你會來嗎”
廣固,南城,城門外百步。
徐赤特興奮地一指東側五百多步的地方,大聲道:“鐵牛哥,你看,那麵新牆那裡,我軍再次攻擊了,這回來援的那些賀蘭部兵馬還沒趕回去,我們的戰士,應該可以衝上城頭!”
向彌淡然道:“不要高興得太早了,之前的王猛子他們,攻上城頭的時候,我們也一度以為已經拿下了,剛才賀蘭盧和公孫五樓在城頭說了半天話,恐怕,就是在商量什麼邪惡的陰謀詭計呢。”
徐赤特咬了咬牙,從地上撿起一個新的裝滿的箭囊,再回頭一掃本方的後隊,一大群鐵甲戰士,足有兩千人以上,已經在他們之前這一千多人身後列起了陣,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戰前的吼叫,但這沉默之中,包含了一股難言的力量,一如暴風雨前的寧靜,顯然,兵力得到了加強的這城門方向,準備要開始新一輪的進攻了。
向彌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一大堆金湯鐵汁,若有所思,徐赤特沉聲道:“鐵牛哥,既然我們可以用沙包土囊來熄滅這黑色妖火,那是不是也可以用沙包土囊,來蓋住這些該死的鐵汁呢”
向彌搖了搖頭:“隻怕沒這麼容易,黑色妖火能給沙土所覆滅,是因為火土相克,而這鐵汁,並不在五行之中,而且金湯是有劇毒的,一旦人碰到,皮膚給燙傷,那金湯之毒馬上就進入肌膚,毒氣攻心,這有多可怕,我們剛才也看到了,就算這回不死,戰鬥結束後也必無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