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逵之的嘴角不停地流著血,每一下的呼吸,都是痛徹肝腸,他咬著牙,說道:“彆,彆管我,快,快去追擊,追擊敵騎,彆,彆讓慕容平跑,跑了!”
朱齡石歎了口氣,搖頭道:“慕容平還是有很強的實力,千餘俱裝甲騎,不是我們這百餘輛戰車就能全部消滅的,後麵的援軍在跟上,我們還要重新列陣,然後鐵索相連,直衝敵陣,而這次,打退了慕容平的反擊部隊,已經是勝利了!”
徐逵之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可以,我們,我們開始約好了,約好了要,要全殲慕容平所部的…………”
他一時激動,連胸口的傷處都不斷地冒出血來,頓時就是一陣咳嗽,說不出話來了。
朱齡石歎了口氣,身後的一輛剛剛經過的戰車上,跳下了兩個身披白大褂的醫士,迅速地上前,開始往徐逵之的傷處撒起行軍止血散,順勢扶起他的身子,往傷口綁起藥帶止血。
朱齡石看著徐逵之,正色道:“打法要隨時根據戰局的變化而改變的,豈能一成不變這二十輛戰車沒有擋住敵騎的突擊,而我們消滅突過來的幾百騎兵也花了不少功夫,彆看我們的戰車壓上,但有二十多輛已經給打壞了,以現在的情況,如果跟慕容平的這一千多鐵騎硬拚,隻怕我們也剩不下多少部隊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解檀韶他們部隊的重圍,而不是跟敵軍阻援的部隊糾纏。”
徐逵之喃喃地自語道:“是啊,我怎麼忘了這才是我們的根本任務啊。”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泛起了淚光:“隻是,隻是這樣一來,標哥,十兄弟,還有那麼多戰士,全都白白犧牲了啊。”
朱齡石歎道:“他們雖然犯了死罪,但都用英勇的戰鬥給自己洗涮了恥辱,都是好兄弟,逵之,這就是命,從我們踏上戰場的那刻起,都要做好必死的準備。”
一邊的醫士插嘴道:“徐參軍,朱將軍為了救你,甚至來不及等戰車重新列隊,整理,直接騎上了敵軍的戰馬就殺過來了,剛才可是好險哪,敵騎要是全衝過來,可能朱將軍要把自己都搭進去,你隻想著跟朱督護他們的情誼,怎麼不想想石頭哥他也是舍命來救你呢。”
徐逵之的臉上閃過一絲愧色:“石頭哥,是我徐逵之不好,不識好人心,這回你救,救我一命,他日,他日我必當…………”
朱齡石擺了擺手,阻止了徐逵之繼續說下去:“好了,你傷得這麼重,不要多說話了,仗還沒打完,我得馬上去繼續援救阿韶哥,好消息是我們後麵的援軍跟上來了,後續的兩百輛重裝戰車已經在列陣,後麵就可以驅趕著慕容平的敗軍,去反衝慕容鎮了,他如果識相,現在就應該撤退了。”
徐逵之咬著牙,點頭道:“石頭哥,幫我,幫我多殺,多殺胡虜。”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隻覺得一陣劇痛,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竟然就這樣暈了過去。
朱齡石的臉色微微一變,正要上前察看,邊上的那個醫士卻說道:“無妨,徐參軍隻是失血過多才暈了過去,他的傷雖然不輕,但無性命之虞,朱將軍,這裡有我,你放心戰鬥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