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迷霧漸漸地散去之後,那張怪異的人臉也消失不見,徐道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地上一躍而起,抄起放在一邊的金剛巨杵,大步走出了門,向著守在土地廟外,一直跪在地上的幾個傳令弟子沉聲道:“現在下令,按計劃進攻,徐福所部先攻,徐汪所部繼之,其他人馬,原地待命,搖旗呐喊,不停地變換隊列,作出要進攻的樣子,原地給我揚塵,不要讓敵軍,看清我軍的動向!”
看著這幾個斥候弟子迅速地起身飛奔而走,徐道覆那滿是橫肉的臉微微地抽動了下,喃喃道:“該做的我都做了,徐赤特,你服了這麼多年的五石散,靠這藥力成了神箭手,今天,就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晉軍防線,第一道柵欄那裡,幾百名重甲大盾的重裝步兵,已經列好了陣線,長槊從這些盾牌後伸出,直指前方,而測距兵不停的吼聲,在整個防線後回蕩著:“敵距,四百步!”
徐赤特從地上站起身,在他麵前,是一堆嘔吐物,一邊的劉鐘向他遞上了一方汗巾,說道:“赤特,你小子是怎麼了,每次打仗之前,總要這麼嘔吐一陣子,早叫你停了那些五石散了,隻有那些世家的公子哥兒們,連女人都操不動,才要靠這東西,咱們可都是精壯漢子,要它作甚”
徐赤特的嘴角輕輕地抽了抽:“阿鐘啊,我自幼習武,十七歲不到就上陣打仗,訓練和戰鬥中受傷不少,尤其是這拉弓放箭,動不動就把肌肉給拉傷了,那種撕裂的感覺,實在是難忍,所以,我自幼就服食五石散,也不是這幾天的事。”
他說著,拿這片汗巾擦了擦嘴邊的一些嘔吐物,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又要借你的這汗巾用了。阿鐘,我這裡沒事,你不用擔心了。”
劉鐘點了點頭,看著遠方,正在向著本方柵欄一線瘋狂衝擊,但因為地上泥濘,總是一腳深一腳淺,看起來聲勢遠沒有他們應有的那麼強大的天師道眾,說道:“不談這個了,還好這泥地不好走,不然的話,他們現在應該衝到二百步以內了。”
他的話音未落,測距兵的聲音再次響起:“敵距,三百步。”
劉鐘笑了起來:“應該是到了我們的弓弩射程範圍了,八牛弩四部,是不是可以先用起來了”
他說著,一指那個缺口處,裝在輜重大車上的兩部八石奔牛弩,還有左右兩側兩百步的距離上,各有一步八石奔牛弩,早已經弩槍上弦,就隱藏在重甲軍士之後,隻要前方的戰士閃開三尺左右的空間,後麵舉著大錘的力士就可以馬上錘擊,對麵那密集在一起,相隔間不過兩三尺的陣型,馬上就會給打成一片片的斷肢殘軀。
徐赤特勾了勾嘴角,擺了擺手,說道:“我看,這次衝擊的妖賊不過數百人,應該是先頭部落,想來試試我軍虛實的,八石奔牛弩乃是我軍的大殺器,不要輕易使用,等敵軍大隊人馬一起進攻時,再攻不遲。”
劉鐘的眉鐘的眉頭一皺:“那怎麼打呢敵軍已經攻到三百步內了啊,眼看著…………”
測距兵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分貝,刺耳地響起:“敵距,二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