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個擅長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心思很多時候就好像寫在了臉上一樣。
所以此時此刻,聽到這句話之後馮畫做出的反應,基本上就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馮畫,咱們能不能具體聊一聊,徐理都在什麼事情上幫助過你?”寧書藝連忙繼續問。
馮畫哆哆嗦嗦地看著寧書藝,垂下眼皮,咬著嘴唇,似乎陷入了一種天人交戰之中。
霍岩看了看寧書藝,用眼神詢問她要怎麼辦,寧書藝微微搖搖頭。
馮畫的這種糾結搖擺,是一種必然的心理過程,她如果不是被許傳鵬精神控製到無以複加的地步,讓自己有些無力承受,也不會去找徐理求助。
而從方才她們之間的對話來看,徐理確實有想辦法幫助馮畫,但是最終很顯然是沒有能夠與許傳鵬的精神控製和洗腦能力相抗衡的,馮畫在一番掙紮之後,依舊選擇了放棄心理疏導,放棄徐理提供的幫助,繼續拚命捍衛她與許傳鵬之間的感情。
很顯然馮畫是感激徐理的,對徐理也充滿了尊敬,否則也不會此時此刻表現出那樣的不安和糾結。
寧書藝沒有逼她,給她壓力,而是開口試探著問:“你找徐理做了多久的心理疏導?花了不少錢吧?”
她這麼一問,馮畫的眼淚瞬間就奪眶而出,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抽噎噎地說:“徐老師沒有收我錢,一分都沒有收。
我最開始是真的想要花錢找他做心理疏導的,那時候我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
但是了解過我的情況之後,他就讓他那個助理幫忙把錢退回給我了。
我要工作,還要顧著家裡,沒有那麼多時間跑去他的工作室做疏導,他就跟我加好友,我隻要有空的時候,就聯係他,我們就在手機上,語音通話或者哪怕就是文字交流。
那段時間他真的是給了我很大的精神支持,如果沒有他,我那個時候可能就撐不下去了,搞不好就尋了短見。
我後來都覺得過意不去,我跟他說,其實我也有偷偷攢了一筆錢的,我有能力支付我的谘詢費,不會讓我自己陷入什麼麻煩的,他也還是堅持不收……”
“你說的麻煩,是指許傳鵬會因為你花他的錢去做谘詢,所以對你動粗或者冷暴力?”
“不是他的錢,是我的錢!我們家的開銷用的都是我的錢!但是如果我不經過他的同意就用掉,他會……”馮畫頓了一下,“……生氣。”
這“生氣”二字很顯然是她臨時斟酌出的比較委婉的說法。
寧書藝並沒有揪著這個字眼兒說什麼,而是繼續問:“所以當初徐理是極力勸你和許傳鵬分手的吧?許傳鵬不同意分手,所以你們兩個重歸於好,你就覺得不再需要徐理的疏導了?”
“徐老師不會說那麼絕對的話,他講話從來都隻是引導,不會很武斷的幫誰下結論。”馮畫微微低著頭,“他沒有勸過我們分手,隻是在初步了解了我的情況之後,覺得我的生活中一定有一個痛苦的根源,會一直持續地向我輸送負能量,增加我的壓力和負擔。
最開始老師也不知道這個根源會是什麼,所以才經常找我溝通,跟我聊天,了解我平時的生活和人際關係。
後來老師跟我說……”
她抿了抿嘴,頭低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