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想找對當年事情有所了解的人就要容易得多。
事情也的確如他們兩個人的推測一樣,到了醫院裡,他們很順利地找到了當年負責治療常榮的主治醫生。
隻不過那位醫生恰好下午有一台手術,在手術室還沒有回來,科室裡的護士說,如果順利的話,大概再有半個多鐘頭,手術就能夠結束了。
既然如此,自然是要等的。
他們兩個為了不打擾其他醫生護士的工作,乾脆到走廊一頭的窗邊站著,這邊離醫生辦公室比較近,醫生回來比較容易看到。
除此之外,因為是走廊儘頭的緣故,這邊顯得更安靜一點。
這個科室位於住院部的三樓,樓層不算高,走廊儘頭是一扇窗,從窗口看出去,也看不到什麼遠處的景物,幾乎窗前所有的空間都被外麵一棵樹的枝丫給擋住了。
寧書藝也不知道這是一顆什麼樹,那些向四麵八方恣意伸展的紙條上已經有許多大大小小的花苞,顏色是柔和純淨的白,下麵被暗紅色的花萼托著,有的還隻有綠豆大小,有的則已經有了含苞欲放的姿態。
“估計再過幾天這花就要開了!”寧書藝看著窗外那些紙條上的花苞,“也不知道是什麼花,白色的,是梨花麼?瞧著還挺好看!”
“杏花。”霍岩扭頭看了一眼,目光在那枝條和花苞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下去,又迅速扭回頭去,不再去看外麵。
“哦,原來是杏花。”寧書藝了然地點點頭,並沒有注意到霍岩方才那一瞬間的反應,“我從來都分不清那些開花的樹都是什麼品種,就隻能看得出來好看還是不好看。”
“看多了就認得了。”
霍岩這話倒是讓寧書藝有些好奇,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他:“那你看一眼就認出是杏花,以前沒少盯著杏花看吧!是以前的連隊裡有很多的杏樹麼?”
“不是,更早的時候。”霍岩搖搖頭,微微抿了抿嘴唇,“我去買水,你在這裡等著。”
說罷他便大步流星地走開了,挺拔的背影莫名顯得有些僵硬,以至於那離開的姿態都多少帶了幾分倉皇。
寧書藝看著他匆匆離開,扭頭又看了看外麵的那一樹的杏花花苞,意識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觸及到了什麼讓霍岩難受的記憶。
隻要是一個活著的人,就有喜怒哀樂,有的人敏感一些,有的人遲鈍一些,有的人喜歡把情緒掛在臉上。
也有的人雖然麵上永遠是潭水般的平靜,也並不意味著這是一個麻木無感的木頭,隻不過是人家把各種感受埋得比較深,不願意被人觸及罷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