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那一段無妄之災裡,她用倔強偽裝出來的強悍和滿不在乎,震懾住了那幾個女生,她們後來怕事情鬨大了不好收場,也沒敢再有什麼過激舉動,最後所有的風言風語也終究因為無的放矢,逐漸沒了動靜。
甚至自己還因禍得福的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標和價值所在。
但是那些曾經受到過的驚嚇和傷害,還有孤立無援和百口莫辯,就像是一道疤,一道凸凹不平、虯結猙獰的疤,隻要看到了它,受到傷害時候的那種感受,就又會如同魅影一樣,陰魂不散般卷土重來。
如果不是今天在家裡突然又見到了房誌揚,寧書藝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早就把過去那一頁徹底翻過去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常君超案收網的時候,霍岩狀態的異常,想到了那個在運動場上一圈一圈發泄似的狂奔的身影,想到了他平日裡對旁人總是不遠不近保持著疏離的態度。
霍岩那天晚上說自己沒有家人,對於這一點,寧書藝也不確定他是在陳述事實,還是在說起話。
隻不過有了今天自己的這一番心緒之後,她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當一個人真的被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傷到了的時候,沒有親身經曆和感受過的旁人總是會輕描淡寫的勸彆人放下,向前看,而這種勸慰又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如果說自己之前的那一番經曆等於在自己的心裡麵留了一道疤的話,那霍岩今時今日的性格和態度,似乎是被他曾經的經曆給流放了。
他就在人群中,卻又好像置身於孤島。
寧書藝翻了個身,歎了一口氣。
不是一點小事輕易落下的心結,也不會那麼隨隨便便被打開,希望自己真的能幫得到他。
第二天一早,寧書藝一起床就看到手機裡麵前一天霍岩發給自己的信息,說他已經先去局裡了,兩個人到單位再碰麵。
瞄一眼發送時間,竟然是在淩晨!
這個家夥在自己回家以後,到底琢磨了些什麼,竟然覺都不好好睡,大半夜跑去單位加班了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寧書藝早飯都沒吃,裝了幾個寧爸爸早上熱好的包子就出了門,等她風風火火來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沒到,霍岩辦公桌跟前,微微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見有人進來,他回過神,看到寧書藝,衝她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雖然這樣的反應不算多麼熱情,但是在霍岩這裡已然是相當特殊的對待了,畢竟其他人連這都沒有過。
“給!”寧書藝帶來的包子是兩份,她拿出一份遞過去,“大晚上不睡覺,一個人跑來加什麼班
當心我跟董隊舉報你!讓董隊罰你休假!休假期間不許工作不許運動,隻能睡覺吃飯看電視!難受死你!”
聽她咬牙切齒地把休假的舒坦說得好像酷刑一樣,霍岩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接過包子,道了聲謝,然後對她說:“我昨天晚上琢磨出一個之前被忽略掉的東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