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陳大剛夫婦不管是認出,還是想起,至少已經知道了麵前坐著的這個女人是誰。
李豔翠跌坐在地上,沒有爬起來的打算,隻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對麵的於淑芳,嘴巴一直張著都沒有意識到似的。
陳大剛震驚之餘,又很快回過神來,指著於淑芳:「你……你……這不可能!
你不是死了麼!」
「你們這一家子畜生都還活得好好的,我怎麼敢死!」於淑芳冷笑看他,就好像一個勝利者在看一個笑話,「我要是真的死了,我兒子的仇誰來替他報!
我怎麼忍心讓他死得委委屈屈,反而你們一家三口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享受好生活!」
陳大剛原本漲紅的臉,這會兒已經白得不見一絲血色,活像是大白天裡麵見了鬼。
李豔翠也沒有半點動靜,一副聲帶被人抽了的模樣,如果不是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乍看過去就好像是一尊木雕。
寧書藝看著他們兩個人一個嚇白了臉,一個癱坐在地上起都起不來,卻又都沒有了半點方才衝進來時候的憤怒和怨恨,心裡大體也就明白了。
雖然說當年低於整件事情最直接知情的兩個當事人,一個二十年前就死了,一個就是本案的被害人,誰都沒有辦法清楚明白地說出真相。
但是作為這麼多年來大費周章給女兒換身份、換學校,寧可原本根基不錯的生意也不要了,不管女兒到哪裡讀書生活都得跟在左右……
陳大剛和李豔翠夫婦的這個做法很顯然是對女兒不放心,需要緊隨其後,為其打點遮掩。
他們夫妻二人恐怕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二十年前自殺身亡的武子衡和二十年後被複仇殺死的洪新麗之外,這個世界上對當年的事情真相最心知肚明的了。
而他們此時此刻的反應,這種衝天的怒火瞬間消弭,隻剩下震驚和恐懼的狀態,等於已經把答案無聲地宣告出來。
「你……你……」陳大剛臉色白裡泛青,「你還悄無聲息等了這麼多年!你還在他們家給她帶孩子做家務!
你實在是太歹毒了!
你也是當媽的人,有什麼事,你衝著我來啊!
為什麼要對我女兒下手!你看著家裡那麼小的孩子就沒有了媽媽,你怎麼忍心!
你早說自己是誰!我把我這條命給你!你倒是放過我女兒啊!」
「我的命你也拿去!」李豔翠這會兒才終於緩過神來,也哭了起來,「把我的命也給你!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啊……」
於淑芳臉上掛著冷笑,儘管她將要麵臨的是法律的製裁,但是此時此刻,她看起來卻又帶著一種心願得償的泰然和痛快:「你們的女兒當初哄騙我兒子自殺的時候,你們夫妻兩個幫著她作偽證,讓她逃避法律懲罰的時候,你們就沒想過我兒子的命也是命!
你們也是為人父母的,對彆人家的孩子怎麼就能夠沒人性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