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趙軍在心裡腹誹,這黑狗確實不咋老實,這夾板打得也不容易。
好在有眾人合力,才勉強將其那條傷腿給固定好。
“曲大夫,你看看該多少錢?”趙軍說著,就從兜裡掏出錢來,要給曲讚陽診費。
“你給兩”曲讚陽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聽外屋有人喊道:“趙軍!趙軍!”
聽到這聲音,曲讚陽那到嘴邊的“毛”字瞬間就被他給咽回去了。
“大哥,在這屋呢。”站在門口看熱鬨的李雲香聽見聲音,忙迎了出去。
“陶主任來了!”曲讚陽衝陶福林道:“陶叔,我出去看看。”
“你看啥呀?”陶福林笑道:“你沒聽麼?他來找趙軍的,一會兒就得過來。”
二人說話間,陶大寶便從外屋過來,到門口一看,李寶玉正抱個黑狗擱炕上坐著呢,而地下卻站了一幫人。
“這是乾啥呢?”陶大寶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還看不出來麼?”陶福林跟自己兒子也不客氣,直接就道:“給狗看腿呢,沒看曲大夫都來了麼?”
陶福林往旁邊一指,陶大寶才注意到曲讚陽。
見陶大寶向自己看來,曲讚陽忙點頭道:“陶主任。”
“麻煩了哈,曲大夫。”陶大寶很自然地跟他客氣了一句。
“沒啥”曲讚陽說話間,就見陶大寶把臉轉向了趙軍,所以他下麵的話就沒往出說。
“趙軍呐。”陶大寶道:“你準備準備,今天下午咱們開慶功大會,你還得上台領獎呢。”
“啊?”趙軍聞言一愣,而其他人也都很吃驚地向他和陶大寶圍了過來。
“陶大叔啊。”趙軍忙問:“我打的也不多啊,咋還能領獎呢?”
其實趙軍這六天打的獵物也不少,野豬、黑熊、麅子、鹿都有。
可永興大隊的獵人隊,大多都是幾個人一夥,打著獵物都算在一個人的身上,等拿著了獎勵,再按股分紅。
所以啊,哪怕趙軍這幾天打的獵物不少,但想得獎卻差的遠呢。
而陶大寶讓他來,是想和他認識一下,趙軍也是這樣的心思,所以拿不拿獎本就無所謂的事。
可現如今,陶大寶卻說要讓他上台領獎,這難道是要給自己開後門麼?
但以陶大寶的性格和作風,應該不會如此啊。
“領獎咋的了?”趙軍一問,倒是把陶大寶給問愣了,他又反問道:“你是不忘了?你幫我們抓老虎了呢,這要不拿獎,還有誰能拿獎啊?”
“對呀!”陶福林在趙軍身後拍他一把,笑道:“你那一個老虎,頂多少野豬啊!”
“就是,就是。”這時,曲讚陽在旁邊附和,說:“就咱們周圍這些生產大隊,年年搞春獵,哪個大隊能逮著虎啊?也就是咱們了!要不說呢,自打陶主任轉業回來,咱們永興大隊一天比一天好。”
他這話一出口,屋裡頓時鴉雀無聲,陶大寶更是眉頭緊皺。
這馬屁拍的露骨,而且牽強,實在是沒有技術含量。
趙軍偷偷瞄了曲讚陽一樣,卻見其臉上笑容不減分毫,心裡不禁暗暗一歎,他可是知道陶大寶為啥看不上曲讚陽了。
“大哥啊。”李雲香見氣氛不對,隻能強找話題化解尷尬地說:“趙軍今天整倆鹿腿回來,一會兒你拿回去一個。”
“我聞著了。”陶大寶聞言,便笑道:“我還沒等進院,就聞著那股膻味了。”
陶大寶一笑,眾人也跟著笑了。大馬鹿身上那股味兒,要說迎風一裡都能聞到,這都不算為過。
“鹿腿,我就不要了。”陶大寶又對李雲香說:“昨天給我拿那麅子肉,你嫂子還沒做呢,我家就我倆,能吃幾口啊?你這兒人多,你跟爸,你們留著吃吧。”
“那你跟嫂子晚上過來吃唄。”李雲香又道:“趙軍和寶玉明兒就要回去了,我尋思今晚上多整倆菜呢。”
“咋這就回去了?”陶大寶一聽,忙轉向趙軍,說道:“好不容來一趟,多待幾天唄。”
“不成了,陶大叔。”趙軍往陶大寶跟前走了一步,對他說道:“場子那還有活呢,我手底下還有一個楞場的尺沒檢完呢。這冬運馬上收尾,套戶都要下山了,我不能耽誤人家結賬啊。”
“啊”陶大寶點了點頭,對趙軍說:“那明天早晨,我給你找車,把你送回去。”
“那太謝謝陶大叔了。”
“謝啥。”陶大寶一擺手,道:“我都應該的。”
說到此處,陶大寶又對趙軍笑道:“下午三點哈,到時候早點去。”
“肯定早去。”趙軍同樣笑著應道。
“那爹我先回去了。”陶大寶要走,先跟陶福林打了聲招呼,然後又對李雲香說:“下午我讓你嫂子過來幫你忙活、忙活。”
“大哥,中午不擱這兒吃啊?”
“不吃了!”陶大寶說著就往外走,趙軍等人往門口送了兩步。
這時,那曲讚陽手忙腳亂地收拾好醫藥箱,挎上就喊:“陶主任,我也走,咱倆順路啊。”
說完,曲讚陽又回頭,對陶福林道:“陶叔,我走了哈。”
“走吧,走吧。”陶福林低著頭,連連擺手。
陶大寶也沒說話,背著手就往門外走,曲讚陽在後麵屁顛屁顛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