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臣望著趙軍,驚慌地問:“軍哥,咋辦啊?”
趙軍抬起胳膊,使手背後的袖口擦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他這既是累的,也是急的。
趙軍跑山、打圍的經驗再豐富,也沒見過這樣的。
“軍哥!”解臣指著前頭,問趙軍說:“要不行,咱們把前頭刨開吧。”
張援民身體上方的土層是不能刨了,解臣就想著從張援民對麵開始刨,將其解救出來。
趙軍抬眼看看前方,彆看這獾子洞的洞口不大,但內裡彆有洞天,要從那邊洞口開始刨,刨到張援民身前,得倆小時。
雖然獾子洞裡有透氣孔,不至於把張援民給悶死,但這是最後沒有辦法的辦法。
“再試試!”趙軍伸手招呼了解臣一聲,二人在張援民左右跪下,這是為了能用上勁兒。
倆人一左一右抱住張援民大腿,喊著號子一起發力,將張援民往出拽。
連續發力五次,趙軍和解臣雙雙停手,解臣擦了把腦袋上的汗珠,對趙軍道:“軍哥啊,使不上勁兒。”
人的兩條腿是圓的,而且從前往後越來越細,抱著大腿往後使勁的時候,就是容易手滑。
聽解臣如此說,趙軍也是一皺眉頭。但這時,趙軍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張延民的褲襠上。
張援民那個叫獾子的外號,光看外表看不出來。但他叫大褲襠,這可是一眼就能看個大概的。
他這褲子的褲襠,說能到膝蓋,可能有點誇張,但也差不大多。
此時張援民是趴在地上,襠下兩腿中間堆積了不少的布料。
於是,趙軍右臂一攬張援民大腿,左手往他褲襠上一抓,緊緊的將一大把布料都攥在手裡。
趙軍抬眼看了一眼解臣,解臣見狀連忙如法炮製。
抓著那裡,這回能用上勁了,二人一起喊著號子:“”一、二、三,走!”
隨著二人齊齊發力,隨著洞口有土刷刷掉落,張援民的屁股終於拔了出來。
屁股出來,前麵就好辦了。腰、前胸、肩膀,腦袋瓜子、兩條胳膊、手電筒、鐵鉤子。
當張援民整個從洞裡出來以後,把手電筒往旁一放,然後左手撐地,後腿一蹬,抓著鐵鉤子從地上爬起,對趙軍和解臣道:“你倆好懸沒把我褲子拽掉了。”
“還把你褲子拽掉了……”趙軍搖頭道:“大哥呀,你都好懸沒把我嚇死,這要出不來可咋整?”
一旁解臣也說:“大哥呀,你平時都這麼摳獾子啊?今天要沒我哥倆跟你來,你自己咋出來呀?”
“平時不這麼摳。”張援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笑道:“這不是你軍哥著急要嗎?”
“大哥!”趙軍聽著心裡感動,但也趕忙攔著張援民,道:“趕緊把這獾子拽出來打死,完了咱們再說。”
“對呀!”張援民一聽趙軍的話,忙指解臣道:“趕緊拿鍬!”
解臣聞言,緊忙將鐵鍬拿在手裡,另一邊的趙軍同樣嚴陣以待。
見倆人都準備好了,張援民雙手拽著鐵鉤一較勁,硬將那獾子從洞中拖了出來。
趙軍、解臣,一人一鍬,結果了獾子性命。
張援民把鐵鉤一提,將上麵掛的獾子摘下丟在一旁,隨手使鐵鉤往洞裡一指,笑道:“摳乾淨了,一個不剩。”
說完,張援民拿著鐵鉤子回到樹下,使衣角小心翼翼地擦著鉤子尖上的血跡。
而趙軍,則帶著解臣把那五隻獾子按個放血。
這五隻獾子,最大的有十七、八斤,小的也有八、九斤,加在一起將近七十斤了,要扒油的話,整個十斤油是沒問題的。
張援民將祖傳的兩件“兵器”卷回布包裡,拿著走到趙軍和解臣近前,看著他們給獾子放血。
等五隻獾子血都放乾,趙軍撐著麻袋,解臣把獾子一個接一個地裝到麻袋裡。
然後趙軍托著麻袋,將其扶到解臣背上,由解臣背著山下走。
趙軍扛著兩鍬、兩鎬,而作為功臣的張援民,隻拿他那黑布長包。
三人一路下山坡,回到車上以後,準備往趙軍下捉腳的地方去。
這時,張援民對趙軍道:“兄弟,咋樣?我說咱一上午就能完事吧?這現在回去,一點都不耽誤焅油?”
“是,大哥你真行!”趙軍是真不想誇張援民,不因為彆的,而是這人沾點人來瘋,你越誇他,他越逞能。
可解臣不知道啊,他一邊輪著方向盤,一邊特意轉頭稱讚張援民,說:“這咱們到那兒旮遝,沒倆小時就完事了。”
張援民聞言,得意地一笑,道:“知道大哥為啥叫獾子了吧?”
“嗯,嗯。”解臣連點兩下頭,他剛來永安屯不久,對張援民的戰績不甚了解,隻是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感覺這大哥挺厲害的,手巧能做活,為人還仗義。
可能是出於好奇,也可能是沒話找話,解臣隨口就問了一句,“大哥,你還有彆的外號沒有?”
“有!”被解臣一問,張援民眼睛都亮了一下,拍著胸膛道:“你大哥我,人稱永安小諸葛,病魏延張援民。”
……
就在三人去溜捉腳的時候,正在倉房裡喂麅子的王美蘭,突然聽到隔壁金小梅喊她:“嫂子,嫂子!”
“哎!”王美蘭忙放下手裡活,跑出去就見隔壁院裡站著三個人。
一個是金小梅,還有一個是金小梅的弟弟,也就是李寶玉的三舅金小山。而另一個人,王美蘭不認識,但看年紀不大,三十歲左右。
王美蘭認得金小山,衝他點頭笑道:“三兄弟來啦。”
“嫂子。”金小山笑著回應了一聲,然後他身邊的金小梅對王美蘭道:“嫂子,你看著狗,我們過你家去。”
“哎,來吧。”王美蘭答應了一聲,到門口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