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趙有財的這兩句話,隱藏的信息量可是不少。
既讓趙軍幫他辦事,還揚言要帶狗上山。
“行,爸。”作為“孝順兒子”,趙軍一口便應了下來,但緊接著問道:“啥事兒啊?還得上福泰?”
記得趙有財上一次帶狗上山打圍,剛一出屯子就屠了張利福家拉爬犁的牛。
為了給他掃清摞爛,王美蘭派李如海出去買牛。李如海就帶著張利福跑了一趟福泰,一早便從家出去,晚上黑天才回來。
同樣,馬玲她三姨家也在福泰。
那屯子離永安足有八十多裡地,一來一回的可是不近。
再說了,辦事不也得知道辦啥事嘛。
“啊。”趙有財隨意答道:“你李叔擱那屯子給我搭擱條狗,完了你去給它取(qiu)回來。”
趙有財這話說的是一點瑕疵都沒有,但他卻隱去了一個重要信息。乍一聽,還以為他已經把買狗錢付完了呢。
“買狗?”趙軍聞言一怔,隨即問道:“咋還跑那麼遠買狗去了呢?”
“他那狗好。”這時,李大勇在牆那邊接茬道:“大頭狗。”
“大頭狗?”趙軍甚是詫異,大頭狗可不是一般的圍狗,那得能找、能追、能蹲窩,也就是得同時具備香頭好、趟子遠、能留住獵物這三個優點。
這樣的獵狗,往前數十年、往後數十年,趙軍都沒見過幾條。
要論大頭狗,現在的小熊和戰死的大胖都不夠格,趙軍到目前為止接觸過的大頭狗,除了還未成長起來的青龍,再就是死去的花小和青狼了。
像這樣的好圍狗,都是有名有姓有主的,輕易不會轉手。除非是像徐長林那樣年紀大了,準備打馬歸山,才有從其手中買狗的可能。
“誰家的狗啊?”趙軍皺眉道:“他們那兒,有那麼狠的狗嗎?”
“有。”李大勇點頭,道:“青老虎,你沒聽過嗎?”
“青老虎?”聽李大勇這話,趙軍大吃一驚,問道:“那狗還活著呢?”
“伱跟寶玉,你們真不愧是哥兒倆。”李大勇看了旁邊的李寶玉一眼,笑道:“人家那狗真經活挺好呢。”
“那狗沒多大吧?”這時,林祥順在旁插話道:“他跟以前老徐炮那青狼是一窩……”
“不是,二哥!”趙軍擺手打斷,道:“它跟青狼是一個媽,但不是一窩。”
“啊……”林祥順聞言笑道:“你還啥都知道呢?”
“嗬嗬。”趙軍笑道:“以前跟老徐炮嘮嗑前兒,聽他念叨過。”
“哎?”聽二人提起徐長林,趙有財扒拉了趙軍一下,說:“老徐炮他老婆(pé)兒有病了。”
趙軍一怔,下意識地問道:“啥病啊?”
雖然問了一句,但此時趙軍已然想起,前世徐長林家的老太太是腎病走的。
起初是腎炎,沒那麼嚴重,打了幾天消炎針後又改吃中藥。
剛開始是見效了,但四年後老太太尿毒症。
想起那個讓自己打她旗號去結交徐寶山的老太太,趙軍心裡有些不忍,他將這件事記在心裡,尋思那天碰到徐長林的時候,提醒老頭兒一下,讓他領老太太上城裡看看。畢竟他們家兒子在城裡,去看病也方便。
但這種事,作為外人的趙軍還不能深說,隻能點到為止。到底去與不去,就看那老太太的命了。
這時,李家房門打開,金小梅、楊玉鳳、趙玲、徐春燕她們四個,一人扯著野豬皮一角從屋裡出來。
“你們爺仨乾哈呐?”金小梅衝李家三父子道:“不說給我們搭把手。”
“哎!來啦,來啦。”李大勇連忙帶著李寶玉、李如海跑過去幫忙。
而這時,趙有財反應過來,手往自己房前一指,對身旁王強道:“咱趕緊進屋吧,你姐她們也快完事兒了吧?”
說完,趙有財快步就往屋走。
彆說,趙有財還真會來事,他一進屋就見王美蘭、趙春、老太太、解孫氏正在卷熊皮呢。
“蘭呐!”趙有財見狀,當即一擼棉襖袖子,喊了王美蘭一聲後,又叫屋裡唯一的長輩,道:“嬸兒啊,你們彆伸手了,我整!”
“哎呀!”老太太看到趙有財,當即笑道:“二啊,你回來的太是時候了!”
“這幾個小子。”解孫氏也道:“跑外頭都不回來了。”
“趕緊的!”王美蘭招呼進屋的幾個男人,道:“把這都收拾出去,咱馬上放桌子就吃飯。”
說完這句,王美蘭特意指著灶旁的四個熊掌,對趙軍道:“兒啊,這四個熊掌你收好了。”
王美蘭是執意要在趙軍的婚宴上,上紅燜熊掌這道大菜。
兩張熊皮,一張裹帶肉的骨頭,一張裹邊角廢料,被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抬出屋去。
此時屋裡還剩下兩個熊腿、四大盆熊油,這都是明天要做著吃的。
等趙軍他們把熊掌埋上、肉骨頭凍上以後,李家那邊的人一個個翻牆過來,李寶玉還抱著個小盆,裡麵裝的是兩條野豬裡脊。
炮卵子的肉,趙家隻要那兩條裡脊,其它部位的肉,不是賣到食堂,就是賣給李如海的客戶。
眾人進屋時,趙春和老太太、解孫氏都已經把桌子放好。
看了眼給孩子們分筷子的解孫氏,趙軍不禁感歎,自己家的氛圍簡直是無敵,不動粗、不打罵,就靠著和諧的氣氛和美味的菜肴,簡簡單單地就把解孫氏這樣的頑固分子給改造好了。
今晚的飯菜很簡單,就是酸菜燉大骨頭配白麵饅頭。
按王美蘭最初的想法,等這道燉菜出鍋以後,再炒幾個小菜來著。但趙軍帶回的獵物讓她們忙到現在,看著酸菜也夠吃,王美蘭就沒再張羅菜。
而就這一道菜,大夥吃的也挺好。
飯後撿完桌子,男人們在屋裡喝茶、抽煙、嘮嗑,王美蘭則帶著婦女們在外屋地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