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寬廣無垠。
白榆最初以為這裡隻是一座類似於蛋餃梅西裡的地下城。
但他委實小覷了其範圍之遼闊。
冥界的實際大小,根本一眼看不到邊際。
白榆以前進入過影世界中,探索過陰影區,再往下就沒有過了,因為沉入的越深,回歸的越困難。
這片冥界則不存在那種限製。
修·萊汀的策略開始變化了。
他抓起一捧雪攥在手裡,感受著冰涼的溫度,用它給自己降溫,連續使用天火導致體溫過高,他感覺自己現在有些缺水,而在影世界內,他不敢喝任何水,誰知道喝下去會怎麼樣。
“……你輸了。”修·萊汀發出低沉的聲音:“你大可以感到光榮!幾百年來,你是第一個將我逼入絕境的人……但我也該感謝你,這一戰過後,我有預感到,自己將要更進一步。”
這一次白榆的運氣不是很好。
他這一招比起長槍前刺,不如說是一記猛烈的下砸,瞄準的就是白榆招式被破開後的空窗期。
這對白榆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
白破天更是無處可尋。
那是羅睺的箭。
暗色的大雪潮拍打落下的同一秒鐘,藏在其中的修·萊汀直接出手,他這一次居然不是召喚槍林,而是主動貼身,黑魔槍一閃而過,白駒過隙般的急速中,魔槍連發,刺向白榆正麵各處要害。
兩影子啪的一聲消散了。
修·萊汀被這一招阻擋了視野,也被破開了好不容易構築好的聖域牢籠,又生怕再吃第二刀,急忙足尖一劃往後拉開距離,他雖沒受傷,但也損耗了不少力量,眼神漸漸惱羞成怒。
此時他剩下的黑魔槍已經不多了。
兩人都沒著急跨過大河去找對麵,而是沿著河道往前走。
它沒有層次的區分,而是在踏入其中的瞬間,就已然無法逃離。
冥界有陽光也有空氣,甚至存在生命,這裡的環境和外界很相似。
一線天中,白榆在前,修·萊汀在後。
兩人不分先後同時重創。
剛剛介入冥界時,差點被它射到墜機。
他沒辦法持續給敵人放血,反而自己成了被放血的一方了。
繼續往上走。
保底法則永不缺席永不遲到。
修·萊汀等待已久的破綻終於來了,打蛇打七寸,此時白榆必然滿身破綻,而且兵器脫手,他擋不住接下來的槍林。
曆經一番生死磨難,他感覺自己已經摸到了下一個求道境界的門檻。
他其實隻需要拖下去就足夠了。
河流到了源頭的大山,反而變得平緩起來,兩座山壁在一左一右的立起,隻留下中間一條羊腸小道可供通行。
這時候已經無關乎什麼等級差……兩人就像是鏖戰至最後一場的國際象棋決賽的選手,頭腦已經無法維持冷靜的運轉,棋路早已亂掉,這時候比拚的是純粹的精神和意誌。
白榆刺出獅心槍,這一槍舍生忘死,幾乎是以命換命。
威能遠遠勝過在影之國中看到的……那顯然隻是強弩之末,餘威中的餘威。
他站在原地,等待著大雪蓋壓過來,一旦雪崩落下,自己的身形就會被掩蓋,到時候直接鑽進雪裡,誰都找不到彼此。
他停在這裡休息了一會兒。
又一次交鋒到來了。
這樣的狀態下,不論誰贏了,都隻能說是慘勝。
“不許動,雙手靠背!”
但因果律武器不講概率學。
互動挑釁,永遠有用。
除非能克製殺意,否則隻能有一個人看到第八天的太陽。
“神經,害我笑了一下。”白榆拍著膝蓋。
隻要兵刃交鋒,他就能直接廢掉白榆握槍的兩隻手。
地麵上的溪水開始跳起,像是活潑的魚兒,大山在微微顫抖,山壁上撒落下漆黑的塵埃。
“我做個俯臥撐而已啊!”
這時,他的靈魂感知範圍中多了一道波瀾。
在修·萊汀掙紮的間隙中,流星疾馳而過,穿過一線天。
在影之國目睹過一次,在進入冥界後目睹了八次,而現在剛剛好是第八天,是第十次。
【強製決死隱藏規則生效】
如果朝著前麵走,天地之間的距離就會不斷的收縮變小。
所以他每隔一段時間會停下來歇一歇,看看這些熟悉的影子會蹦出來說些什麼樣的騷話。
白榆放開手,躺在地上,一動不想動。
不過白榆知道對方還是會追上來,剩下十二小時危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