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氣氛正在溫泉水中蔓延。
原本還是一臉愁怨之色的雨宮真晝被抬起下巴後,直接順從的閉上了眼睛,擺出一副任君采擷的態度。
隻要先生想,她隨時可以答應對方的各種要求。
方才那些話,在扶桑人聽來就是一種淺顯易懂的暗示。
她也是年僅三十的成熟女子了,自然不可能不明白這些事。
本就旖旎的氣氛變得更加熾熱。
白榆認為此時要推倒她根本不需要力氣,她自己會躺下去。
隻不過,他仍然覺得現在要把事情說清楚。
低頭輕輕親了真晝的嘴唇後,白榆鬆開手道:“先彆急著閉上眼睛。”
雨宮真晝睜開眼睛,睫毛微微顫抖,手指摸了摸嘴唇,然後一歪腦袋,眼神裡透露出淡淡的迷茫之色。
潛台詞明顯……這就結束了就這樣而已嗎
白榆雙手扶著浴池兩側,無奈道:“你倒是知道如何配合。”
“這又不難理解。”雨宮真晝輕聲說:“以前白峰組裡有個小夥子看上了一家開豆腐店的老板娘,老板娘也是年紀輕輕便守寡的未亡人,雙方互有好感,足足三年多,隻是礙於寡婦克夫的名頭,那老板娘始終臨門一腳上不肯接受,最後還是奈緒美拿定了主意,讓組裡的人演了一場好戲,其中有個台詞就是——夫人,你也不想豆腐店倒閉吧”
“後來呢”
“英雄救美、夫唱婦隨……目前整天恩愛有加,前些日子有了身孕。”
白榆感慨道:“不愧是扶桑,有文化傳承的啊,這麼說你也很懂咯”
“以前也有人這麼對我說過。”真晝撩起濕漉漉的發絲:“不過敢說這些話的人都被我斬了……不過先生會這麼說,還真是讓我有些興奮了起來,剛剛想象了一下接下來會被如何對待,有點濕潤了眼眶。”
“所以……”
她從溫泉裡站起來,身上緊貼著的長襦袢也徹底脫離,像是一團絲絹般飄在溫泉的表麵,順著台階往下流淌。
“先生,還想要繼續嗎”
她彎下腰,將青年壁咚在浴池邊緣:“我很想啊。”
此時白榆隻想用四字諫言來表述所見所感。
——前有絕景!
抬頭是絕美笑靨,低頭是細枝碩果。
完全成熟的身段和二十歲出頭的女孩,終歸存在不同的區彆。
雨宮真晝不同於短腿的大和撫子,超模級彆的身材高挑,身材看不出一絲贅肉,渾然沒有半點女孩的青澀,那是獨屬於成年女性的雍容和性感。
視覺衝擊力如此強大的,能與之相比較的大約隻有總裁姐姐的梅露西娜,可梅露西娜是個西方的羅馬人,而雨宮真晝是東方人,前者的身材骨架偏大,就像是一輛uv;後者的骨架較小,曲線呈現出流線型,就像是一輛超跑。
仰望u8和仰望u9那確實不是同一種車型,但各有千秋各有曼妙之處。
雨宮真晝繼續靠近,坐在了他的膝蓋上,超跑的方向盤已經懟到了白榆的臉上。
“我還有些話,沒說完……”白榆的理性正在熊熊燃燒,他絲毫不抗拒,但是覺得有必要提前說明清楚:“關於剛剛的話題,我……”
“繼續說下去,就是不解風情了。”雨宮真晝堵住了他的嘴,用自己的嘴唇:“現在,把一切交給我和本能——”
說著她深吸一口氣,緊接著整個人沉入水裡,沒入溫泉水池中,像是傳說中的湖中仙女抱住了英雄送還的寶劍。
被固定著的頭發在水的作用下鬆散了,發繩鬆開,三千青絲在水中發散開,隨著溫泉熱湯而起起伏伏。
水下呼吸法不是什麼高深的功法和技藝,隻要能夠保持內息運轉,一口氣都能維持很久時間。
宗師境界的武者氣息綿長,閉氣一兩小時不需要任何練習都能做得到。
而真晝為了通過第四層的隱藏水下區域,甚至經過數月的刻苦訓練,能做到一口氣潛入水中十二小時之久,而在這十二小時中,她還能保持著完整的戰鬥力,甚至能在水下揮劍,一劍斬出百米長的劍氣。
如今她之前付出辛苦汗水得到了回報,此時迎來了驗收的時刻。
並且作為驗收的環節,白榆給出的課題太過於簡單,早已在水下活動自若的真晝通過驗收環節僅僅是時間問題,她就像是一條美人魚,在水裡隨意的擺動著身體,沉降起伏。
良久後,雨宮真晝從水下浮起,站起身來的同時,仰起頭,漆黑的長發甩出半月的水潮。
出水芙蓉嫣然一笑,然後轉過頭,低沉的咳嗽了兩聲,似乎有被什麼給嗆到。
她拿起沒喝完的發泡啤酒,噸噸噸的一口氣喝完,將罐子扔到一旁,叮叮當當的聲響中,再度淌水貼近。
白榆走神了很久,剛剛度過去的半小時對他來說可以算是兩輩子頭一次的驚心動魄。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美人魚,大概雨宮真晝上輩子就是隻美人魚……也有一說美人魚其實就是海豚。
地球上有個作家布倫納出版過一本自傳叫做《水中女神:海豚愛人回憶錄》,裡麵詳細描述了他大學時期在海洋樂園打工時和海豚戀愛的經曆,長達足足六個月……當然也包括某些不可描述的過程。
白榆腦子有些混亂,直至見到雨宮真晝靠近才驅散了各種雜亂的想法。
“你這次,為什麼變得這麼熟練”
和上次不一樣,她膽大了許多,甚至還是水下閉氣。
“因為我很有努力的學習和練習,長樂天裡可有不少花魁,懂得很多。”雨宮真晝眨了眨眼睛:“之前沒發揮出真正實力,這次牛刀小試,感覺怎麼樣”
“……”白榆很想說——剛剛沒什麼感覺,所以再來一次
雨宮真晝伸出手輕輕撫摸青年的臉頰,被水打濕的發絲淩亂,目光中帶著一絲迷:“這裡是副本內,發生什麼事都不會繼承到外界,就當做是一場美好的夢,醒來後什麼都不會發生……”
……她這是在哄我
白榆哭笑不得。
自己這是被當做小孩子去打針
之前被蘇若離綁著雙手摁在床上的感覺回來了……可誰說我非得一直保持被動的!
嘩啦啦……
流水聲響起,白榆站起身來,將雨宮真晝抱起,反身將她壓在身下,頂在浴池邊緣。
手指刮了刮扶桑女孩嘴角溢出的啤酒泡沫:“自學終究是閉門造車,雖然學的不錯,但缺少靈魂,現在該由實踐課老師來親自指導一下你了。”
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雨宮真晝眸子裡的迷亂和**退去,倏然間一下子變得清醒。
倒不是她想要懸崖勒馬。
而是感到了不真實和慌亂。
這其實是她期望已久的事。
當初真晝最為後悔的便是十年前的自己太過於矜持太過於懵懂,沒能主動跨出那一步,也沒能在最好的年歲將自己交出去……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保質期,男人女人也不例外。
苦苦等待了十年時間,雖然還沒變老,雖然還沒人老珠黃,但她已經不再年輕。
這是她心裡麵的一根刺,時不時就會被牽動發作,疼的她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當年兩人風華正茂才是天生一對你我相配,可現在……
雨宮真晝也會嫉妒。
嫉妒能跨越五百年的愛麗榭。
嫉妒青梅竹馬的蘇若離。
在扶桑人的文化傳統認知裡,二十歲不嫁人就已經很大齡了。
可她最初和白榆相識的時候,明明隻有十六七歲。
然而過去了這些年,隻有她獨自一人成了徹頭徹尾的大人。
時間是一把鈍刀,一點點割掉了她的青澀懵懂和青春年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有人認為那是禮物,也有人認為這是傷疤。
於是在這十年的時間裡自卑感便早早的種下。
加上白榆遲遲沒有擁抱她,更是令她逐漸加重了自我質疑,畢竟所有年齡段的男人都喜歡年輕的漂亮的姑娘。
而雨宮真晝又不是那種真的能放棄一下跑去勾引男人的妖姬,她隻能不斷的揮刀,試圖自我證明自己作為刀劍的價值,可當這部分價值都被否定後,她還能剩下什麼
恐慌感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日複一日的積累而成。
所以這一刻,她反而清醒了,有些生怯且有些質疑。
“あなたは私を愛していますか……”
她顫抖著聲音,輕輕問出了這句藏了很久的心裡話。
——你是否愛著我。
愛是很重要的。
因為堅信著自己愛著對方,她才願意等待十年,甘願成為他的手中利刃,不論他說什麼都願意相信。
女子很笨也很執著,如果真的深愛真的喜歡,被騙了也是心甘情願。
聽到了這句提問後,白榆的心跳慢了半拍。
她和自己已經是‘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已經到了這一步,卻還需要用言語來確認是否前有愛情……
我表現的有這麼不明顯嗎
還是因為她感到不安,所以才會這麼問。
忽然間白榆感到自己很失敗。
之前隻想著如何將雙修的事說清楚,但現在才意識到,其實那些才是順帶的,照顧好雨宮真晝才是最優先的事項。
她已經不知不覺間鑽了牛角尖,把自己逼迫到自我懷疑的程度。
而這一切的緣由,其實還是來自於自己不在的這十年。
白榆開始自我反省,他想著到底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安撫她的不安情緒。
雨宮真晝咬著下嘴唇,眸子裡滿是水汽,她的眼神,目光,神情,有一種心碎的美。
她神情哀憐的繼續說:“即便我現在不再年輕了,已經年老色衰了,你也願意愛我嗎”
“…………哈”
白榆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疑惑不解、一臉懵逼。
不年輕了……指的是這張能秒殺大夏百分之九十九女明星的臉
年老色衰了……指的是這和二八年華少女一樣有彈性的冰肌雪骨和吊打太虛山仙人的玲瓏身段
伱要不要看你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白榆絕對會懷疑她在凡爾賽。
哪怕是愛麗榭聽到這句話都會直接火冒三丈徹底瘋狂,這件事上,她這個年齡五百歲的老姑娘可還沒發話呢!
事實上愛麗榭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舍友說過自己有多羨慕梅露西娜的腰臀比。
“果然是嫌棄我年齡大了。”
雨宮真晝眼中飄起水霧,泫然欲泣,淚珠順著臉頰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