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稍稍帶著些許的哽咽,儘顯此時的脆弱:“我真的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她的虛弱並非是偽裝,剛剛表現出的堅毅和果決,都是對待敵人才流露出的態度。
就像是刺蝟對著敵人張開全身的尖刺一樣,隻有值得信賴的人才能讓它露出柔軟的腹部。
這時候白榆也不可能推開這個五百年前的女士。
就像是一位紳士一樣,把肩膀借給了需要依靠的女士,以彰顯自己的風度。
天空陰鬱,但沒有下雨。
一陣風吹過雲層,偶爾也會落下一兩束明亮的陽光。
芙蕾德莉卡調整好了情緒,但一時半刻還沒遠離的意思。
她說:“白先生能明白我的暗示真是太好了。”
“你不也看懂了我留下的那封信。”白榆笑了笑:“我特意用的大夏語。”
“我學過。”芙蕾德莉卡將一絲頭發撩起,裝作不經意的說:“愛麗榭最先學的,然後寢室裡的其他人都學過一些……畢竟我們約好了將來有機會,一定要環世界旅遊一次。”
是學大夏語,還是睹字思人呢?
白榆很聰明的沒接茬,繼續說:“能看得懂藏頭詩,你的水平也算是足夠了。”
“白先生又是怎麼看透我的暗示的?”芙蕾輕笑著問。
她其實給的暗示很不明顯。
因為時刻都被術士監視著,她不敢留下任何實質性的暗示,不論是貼近耳語,還是留下紙條,這都會被發現。
在心靈術士看來,她隻是想要釋放壓力來一次一夜情,根本沒露出任何破綻。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到底是怎麼傳遞的求救信息?
很簡單。
“是冷汗……”白榆說:“我觸碰到伱的後背時,你後背上都是冷汗。”
“白先生沒想過我是太緊張了嗎?”
“如果太緊張了,你在開口表白後,情緒應該會得到些許緩解。”白榆搖頭:“但事實沒有,所以我斷定你的表白應該是假的,必定是另有隱情。”
芙蕾德莉卡說:“是真的。”
“?”
“沒什麼。”她彆過頭去,從肩膀上移開,旋即站起說:“我要收拾一下行李了,能不能麻煩白先生踢一腳房門?”
房門被推開,一個中年富商站在那裡,滿臉尷尬的攥著袖子。
這就是奧蘭多的家主了,也是芙蕾德莉卡的父親。
這對父女的相處方式倒是很有趣,在五百年前的羅馬,通常都是大家長製……封建時代幾乎都是如此,家家戶戶的子女其實一定程度是被視作父母的私有財產的。
王莽逼死兒子的行為卻被視作是道德模範,由此可見這一點,家庭裡的父親通常對孩子具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隻是奧蘭多家主的威嚴顯然不是很夠,被芙蕾德莉卡說什麼都言聽計從,讓他收拾好東西去大教堂,他也是二話不說直接去了,甚至於什麼都沒問。
白榆有些奇怪,然後就聽到芙蕾解釋道:“他巴不得我趕緊離開,把麻煩帶走呢……或許在他眼裡,我這個女兒已經是個麻煩了,還是他得罪不起的那種麻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