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皇宮,禦花園內。
劉成龍此時跪在李煜麵前,身上五花大綁。
李煜坐在金絲楠木的凳子上淡淡地道“你想坐我的位子?”隨手把熱茶遞給了旁邊的張公公。
劉成龍冷哼一聲,“如今我已是階下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煜皮笑肉不笑,“怎麼,這就放棄抵抗了?連和我說兩句話、叫兩句板的勇氣都沒有了?”
劉成龍冷笑道“和你說什麼?配合你玩一會兒貓捉老鼠的遊戲?在我臨死之前再好好戲弄我一番?”
李煜目光凝視手中的折扇,扇麵上有“息兵安民”四個字,那是烈祖李昪定下的國策!他麵無表情地道“戲弄你乾什麼?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麼現在才謀反,為什麼先帝在世的時候你不謀反?”
劉成龍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道“先帝在,我不敢!”
這六個字其實既是事實也是他故意這麼說的。不惡心一下李煜他心裡也確實不爽!關鍵是李煜自找的!
李煜確實被惡心到了!
他爹李璟在世時並不是一個雄才大略的明君,但卻是一個運氣爆棚的人!南唐和閩越等國之間的戰爭從來沒停過,李璟幾乎沒輸過。並不是南唐的實力多麼強大,而是閩越等國當時都處於內亂狀態,怎麼能打得贏南唐?而且李璟這人最讓人瞧不起的就是一件事,烈祖李昪為唐高祖、唐太宗立廟,追尊父祖四代為皇帝,改金陵府為江寧府,以府治為宮,以城為都,是一個開國稱帝的人物,而李璟卻“奉周正朔,用其紀年,去除國號,改稱江南國主”。
用虎父犬子形容李昇和李璟並不算太過。
劉成龍居然說李璟在世時他不敢,自然是說他李煜接位後劉成龍就敢了,譏諷李煜不如李璟!
李煜自然不會惱怒,如果惱怒豈不是著了相?
他隻是盯著劉成龍,“我接位你就敢,能說明原因嗎?是我太軟弱?是我太無能?”
劉成龍目光中似有熊熊火焰,他此時漸漸恢複了睥睨千軍、不可一世的大將軍威勢,冷笑道“你隻知道吟風弄月,倚紅偎翠,何曾關心過國家大事!”
“大膽刁奴!”李煜身後的張公公怒斥道,“敢跟皇帝如此說話,這是大不敬!”
劉龍龍頓時哈哈狂笑起來,瞪著張公公邊笑邊罵“狗奴才!老子謀反也是死罪,大不敬也是死罪,死特麼一百次也是死罪,你特麼拿死嚇唬誰呢?”
張公公尖利如夜梟般的聲音相當刺耳“嗬嗬,知道你不怕死,但是,讓你死有很多種方法,斬立決那是照顧你,既然你視死如歸,我建議皇帝可以試腰斬、淩遲,實在不行把他全家淩遲!”語氣森森,如同鬼魅!
劉成龍雙目噴火,大罵道“我日你祖宗!什麼時候一個太監也敢乾涉朝政了?南唐不亡天理不容!”
李煜麵不改色,淡淡地道“你可曾聽說一鳴驚人的故事?”
劉成龍冷笑道“你以為你是楚莊王?”
李煜說的一鳴驚人的典故取自《韓非子·喻老》。原文如下楚莊王蒞政三年,無令發,無政為也。右司馬禦座而與王隱曰“有鳥正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飛不鳴,嘿然無聲,此為何名?”王曰“三年不翅,將以長羽翼;不飛不鳴,將以觀民則。雖無飛,飛必衝天;雖無鳴,鳴必驚人。子釋之,不穀知之矣。”處半年,乃自聽政。所廢者十,所起者九,誅人臣五,舉處士六,而邦大治。舉兵誅齊,敗之徐州,勝於河雍,合諸侯於宋,遂霸天下。莊乾不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見示,故有大功。故曰“大器晚成,大音希聲。”
意思是楚莊王接替王位之後啥事也不乾,大臣用鳥來隱喻提醒他要有所作為,說南方有鳥三年多既不飛也不叫,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請楚王給予解惑。
楚莊王就說了一句名傳千古的話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