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梅香雪飄零儘,繁杏枝頭猶未。小桃一種,妖嬈偏占,春工用意。微噴丹砂,半含朝露,粉牆低倚。似誰家丱女,嬌癡怨彆,空凝睇、東風裡。
好是佳人半醉。近橫波、一枝爭媚。元都觀裡,武陵溪上,空隨流水。惆悵如紅雨,風不定、五更天氣。念當年門裡,如今陌上,灑離人淚。
——《水龍吟·嶺梅香雪飄零儘》
雷老爺道:“那我現在進去了?”
那士兵一抬手笑道:“慢走,雷老爺!”
雷老爺放下簾子,沉聲道:“阿豪,走了!”
車夫兼保鏢阿豪立刻揚鞭策馬,便要進城,卻見那標槍一樣的士兵突然站在車前一舉手,“誰讓你們進去了?”
雷老爺在車廂內臉色一變,浮起一層寒霜,但當他掀起簾子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副麵孔,滿麵春風,“軍爺,怎麼了?”
標槍一樣的士兵冷冷地道:“下車!”
雷老爺一怔,“你讓我下車?”
標槍般挺直的士兵冷冷地道這:“不錯!”
“為什麼?”
“人人都下車,你也不能例外!”
雷老爺麵色漸冷,“我是雷嘯天!”
那士兵道:“那又如何?”
“小兄弟,鄙人在韶州還算小有名氣,並非亂黨,許多百姓都可以為我作證!”
“那又如何?和我又有什麼關係?上峰有令,凡進城者一律嚴查,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能搞特殊!”
雷嘯天綽號雷老虎,在韶州勢力龐大,黑白兩道都有很硬的關係,走在韶州城內誰不給三分薄麵叫一聲虎爺?他何曾受過這般窩囊氣?雖然此時宋軍占領了此地,自己這胳膊是擰不過他們的大腿,但自古以來不管是誰再硬也硬不過一個理字!他頓時有些不悅地道:“閣下這是仗勢欺人嗎?”
那標槍般的士兵冷冷地道:“你從哪看出來我仗勢欺人了?”
“我這輛馬車就這麼大,是能藏反賊啊,還是能藏欽犯啊,你一眼就能看出來,為何偏要我下來?想看我的笑話?”
“你不下來我如何搜查你的座下是否藏有可疑之人或可疑之物?你,最好馬上下來!”
雷老虎隻見周邊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他身上,不少人的眼光中都充滿了好奇,都在猜測自己到底會不會下車!以前誰敢攔自己的馬車?現在居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下車接受彆人的盤問,真是恥辱啊!他現在感慨亡國奴真的是沒有一點尊嚴!
他一腔怒火差點就要爆發,本想說“我若不下你待怎樣”,可話到嘴邊他又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自己的萬貫家產可還在這韶州城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他強忍了一口氣,打定主意,自己可以下來,但絕對不會讓這宋國士兵好過嘍!
“不知閣下在軍中是何職務?”
標槍般的宋兵冷冷地道:“伍長!”….雷老虎道:“失敬失敬!原來是伍長大人啊!”他故意將伍長二字提高了幾度,明顯是在譏諷宋兵軍級太低!
伍長冷冷地道:“怎麼?還在拖延什麼?你後邊已經堵了一路了!”
雷老虎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長隊,已經堵了一條長龍,都是焦急地等待進城的人,他們見雷老虎目光淩厲如刀鋒,不敢與其對視,紛紛移開了視線!
他們當中原本有些人剛才還在埋怨這雷老虎不識抬舉,宋軍定好的規矩你遵守說是了,讓你下車你就趕緊下車唄,抓緊接受檢查,趕緊進城,在這耗著最後誰也進不了城!
可當雷老虎臉色陰鬱地一回頭,他們便又都紛紛閉上了嘴!
畢竟雷老虎的威名在這韶州城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罪了他沒有好下場!
遠處的鳳九霄本就著急趕路,這時看雷老虎竟然拖拖拉拉磨磨唧唧,頓時有些反感!
“十五,你去讓那個家夥抓緊下車!”
龐十五早就怒火中燒,等的就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