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來曾識淵明,夢中一見參差是。覺來幽恨,停觴不禦,欲歌還止。白發西風,折腰五鬥,不應堪此。問北窗高臥,東籬自醉,應彆有,歸來意。
須信此翁未死,到如今凜然生氣。吾儕心事,古今長在,高山流水。富貴他年,直饒未免,也應無味。甚東山何事,當時也道,為蒼生起
——《水龍吟·老來曾識淵明》辛棄疾
向海潮抬頭看天,一臉驚訝地說道:“阿東,你家老爺怎麼跟你說的?”
阿東一怔,“向幫主是指……?”
向海潮指著天上那道絢麗的巨大煙花,“昨天讓大家來雷府集合,今天又讓大家蟄伏不出,朱公子這是搞的哪一出啊?”
阿東心頭一懍,自然知道這煙花是魔教妖人玉真子的傑作!他立刻道:“可能是某些人冒充朱公子想渾水摸魚!向幫主或許應該知道前天六大紈絝齊聚鳴翠樓的事吧?”
向海潮臉上露出古怪笑容,“我當然知道了!”
阿東頓時露出恍然之態,笑道:“想必六大紈絝當中有人請向幫主出馬了?”
向海潮笑道:“六大紈絝竟然有三人給我送來了請柬!”
“請柬?”
“請我吃大餐!”
“嗬嗬,有多大?”
“很大!”
“你答應了?”
“沒有!”
“嗯?為什麼?”
“他們請我吃的居然一模一樣,都是劉家的礦山!”
“哇,這頓飯可管飽了!”
“我可沒那麼傻!六大紈絝,有一個是魔教背景,有一個本就是朱公子的暗棋,除了他倆隻有劉勝沒有聯係我,你說我會幫外人對付他倆嗎?”
“當然不會了,彆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朱五公子現在和魔教已經結成聯盟,共同進退,我們怎麼可能幫彆人對付那個杜公子和賀公子呢?”
“咳,沒想到那個劉勝居然扮豬吃老虎,把五大紈絝的行動全都扼殺,而且聽說五大紈絝居然還能從鳴翠樓活著離開,我總覺得其中有詐!”
“嗯,也是,這不是放虎歸山嗎,劉勝腦子是不進水了?”
“但要是看他居然能把五大紈絝糾集的各股勢力一網打儘,你又會覺得這家個人很可怕!”
“是啊,搞不清!”
阿東看著向海潮居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心中不禁暗喜。
向海潮道:“你覺得我看見信號煙花就得馬上打道回府?我不回府就是在違抗朱公子命令?”
阿東笑道:“一是這煙花有些古怪,來得突兀,二是您已經到了雷府了,有什麼疑問自然應該和我家老爺溝通一下嘛,所以您留下才是正本,您若是在半路上,馬上回去誰也沒的說,但您都到了雷府了卻登門不見我家老爺,我覺得您肯定不會這麼乾!您若現在打道回府,沒人說您如何嚴格遵守朱公子的命令,隻會被某些人背後說您膽小啦,敏感啦……”….向海潮哈哈大笑,豪氣衝天地道:“就是!無論朱公子出於何意,就算真的是他讓大家原地待命,我在老雷這裡喝上幾天閒酒和在我自己那裡有何分彆?”
阿東一豎大姆指,大聲道:“沒錯!”
向海潮道:“你家老爺在這裡等著了?”
阿東肯定地道:“當然!”既然向海潮自恃藝高人膽大,願意留下與老爺一敘,那自然求之不得。他知道,向海潮素來狂妄自大,早晚要栽在這個毛病上。
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他居然沒察覺出雷府的異樣,所謂的殺氣他居然也沒感受到,可見與玉真子相比,他的心粗多了。
果然,向海潮也沒在樓下大喊雷嘯天或者於東樓和玉真子的大名!
阿東欣然帶路。
可是這回輪到阿東覺得詭異了!
他發現幾個家丁居然在向自己暗示,上樓慢一點!
直到第三個人的提示,他才知道,原來老爺竟然已經下樓了!
可自己剛才還斬釘截鐵地說老爺在樓上,怎麼圓過去呢?
他知道,雖然向海潮狂妄自大,有些事他不是發現不了,而是不屑去發現。但是,雷嘯天明明不在五樓,你阿東卻肯定他在,這裡邊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向海潮若萬一較起真來,說自己騙他還算輕的!可阿東絕對不能冒險!何況樓上的於東樓此時八成已經是死屍,他若見到屍體會有何反應?
可突然放慢腳步,向海潮又得懷疑!
他知道向海潮這種人必然也有兩麵!其中一麵越狂妄,另一麵就越謹慎!一方麵表現得越粗心,另一方麵便有可能出奇的心細!否則一個大老粗能統領一個幫派屹立數十年不倒?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能在波譎雲詭的江湖活到現在?
阿東快速琢磨了幾個應對的理由。
其中一條就很簡單。我阿東迎接您向大幫主的時候,我家老爺正好下去辦事了,馬上就回來了。隻要說得自然點,能怎麼著?至於玉真子哪去了,也和老爺一起去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