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第一名州,西湖自古多佳麗。臨堤台榭,畫船樓閣,遊人歌吹。十裡荷花,三秋桂子,四山睛翠。使百年南渡,一時豪傑,都忘卻、平生誌。
可惜天旋時異,藉何人、雪當年恥。登臨形勝,感傷今古,發揮英氣。力士推山,天吳移水,作農桑地。借錢塘潮汐,為君洗儘,嶽將軍淚。
——《水龍吟·西湖懷古》陳德武
韶州城最大的酒樓——鳴翠樓,現在又是爆滿狀態!
樓上樓下座無虛席,推杯換盞,人聲鼎沸!
三個店小二忙得上竄下跳,不可開交,滿頭大汗。
但他們卻很開心。
他們開心得要命,樂得嘴巴合不攏了,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
他們之所以高興,自然是今天得到的賞錢比以往多了不少!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日子,打賞的大爺格外的多,樓上樓下至少有十幾桌的客人打了賞!
打賞的數目也格外的大!以前最多幾錢銀子,多數是一些銅板,今天居然竟是些足兩的碎銀,最大的竟然有五兩之多!這幾乎可以抵得上好幾個月的薪水了!
不過他們三個也總結出了一個規律。
凡是出手大方的,都是江湖客。
這些人,來錢快,所以出手自然大方!
今天來捧場的客人幾乎全是江湖中人!
不少人都是生麵孔,從未來過鳴翠樓。
聽其中一些人的口音似乎都是周邊城鎮的,甚至也有些人竟是從廣州城來的!
難道韶州城又要發生大事?
最近韶州簡直是風雨飄搖,各種大案接二連三的發生!
第一件便是劉府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圍攻事件!據說數百個蒙麵人衝進劉府,準備血洗一番!但最後出人意料地竟然全軍覆沒!聽說光是往外搬運屍體就耗時一天一夜!據小道消息說是城中的五大紈絝聯手,準備試謀奪劉家產業!據可靠人士說,六大紈絝當天居然在鳴翠樓有說有笑,最後歡快散場,五大紈絝各自回府,劉勝竟然也沒有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來曆,不少人覺得五大紈絝既然行動失敗肯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換回劉勝的不追究!當然,劉勝也一戰封神!韶州城的人終於發現,韶州城最牛逼的竟然不是雷老虎,而是扮豬吃老虎的劉勝!
第二件事便是本城名流於東樓和向海潮失蹤。小道消息說他們最後的蹤跡是到了雷府以後便沒有了下落。海龍幫的人甚至到雷府打探消息,可惜連門都沒讓進去!雷府,那可是韶州城的雷池!誰不知道雷老虎是朱五公子安插在韶州的大總管?雷府管家阿福直接將人轟走!據說阿福破口大罵:“你們哪隻狗眼看見向幫主來雷府了?”遊龍幫眾卻無言以對!因為朱五召見下屬曆來都是私密行動,所以向海潮自然不會和幫眾交待去向。沒有證據,自然不能硬闖雷府!他們悻悻離去,隻得繼續滿城繼續打探消息。….第三件便是聽說大宋皇城司的副使大人鳳九霄來到韶州城。聽說現在正大發雷霆!因為他的好兄弟,黑衣劍客龐十五居然被人下蒙汗藥給麻翻了!下藥之人竟將龐十五的佩劍偷走了!若是普通佩劍自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那劍可是血雨飄香劍!
三個店小二每天接觸三教九流的人物,消息最為靈通,自然聽說了這些江湖傳聞。
他們今天這些江湖豪客的言語當中提到最多的似乎便是那柄什麼血劍!
三樓上上麵有六桌客人。桌子都是八仙桌,如果是可坐十人的圓桌則隻能擺下三桌。這種大圓桌隻能放在鳴翠樓的單間裡。每一層隻有一間單間。鳴翠樓有一條規矩,隻要人不夠,無論出多少錢也不能進單間!除非招待十個人的時候,可以進單間。預購不能怪,對於這一條死板的規矩,居然沒有人有異議。或許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但是老板就沒同意。自六大紈絝齊聚鳴翠樓那一日之後,鳴翠樓竟然換了老板!至於原來的王老板和那四個舞伎去哪了沒人知道。
看樓上客人的裝束打扮,便知道他們全都是江湖人物。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佩帶了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幾乎十八般武器都有!
東邊靠窗兩桌人應該是一個幫派的,他們的衣襟左胸口都繡著一條雲中龍。每桌四人,一共八人。店小二知道他們是遊龍幫的人。
西邊兩桌是另外一個幫派的。人數稍多,一共九人。他們的手腕上都刺有一條帶翼的鯊魚。那是飛鯊幫的標記。
南北各一張桌子,分彆是兩幫人馬。每桌各四人。南邊那桌客人有兩僧兩道,一個老和尚,一個小和尚,一個老道士,一個小道士。北邊那桌則是四個服飾各異的男子,似乎是江湖散人。其中一個人麵如金紙,一個人獅鼻闊口,一個鷹鼻如鉤,一個臉有刀疤。
或許是仗著人多勢眾,東西兩邊的四桌人馬說話談笑風生,嗓門比較大,沒有一絲收斂的意思。
其餘南北兩桌客人幾乎不說話,偶爾說話也是輕言細語,似乎生怕惹惱了彆人。
遊龍幫的人此時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了紅暈。
其中一個圓臉漢子說道:“幫主如今不在,你說我們還動手不?”他已經有些大舌頭了,說話有些含混不清了。
另一個方臉漢子口齒也有些不清說道:“幫主不在,我們也得動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
圓臉漢子道:“可劉府戒備森嚴,我們去不等於送死?”
方臉漢子狡猾地笑道:“咱們又不是硬闖,送什麼死?”
眾人皆是一臉狐疑,“不硬闖?你還有什麼隱身秘法不成?”
方臉漢子嘿嘿笑道:“什麼隱身術,你們難道忘記了前幾天我出去辦事了?”
“啊,怎麼了?和這有關係?”….“當然!你們知道我乾什麼去了?”
“不知道,快說!彆賣關子了!”
“嗬嗬,我去劉府了!”
“什麼?”眾人一驚,“你去劉府了?”那一天據說正是無數人圍攻劉府的日子,那一次死傷無數,方臉漢子卻說去了劉府,這裡邊……
“我是幫劉府助拳的!”
“什麼?”
“你們現在吃驚,我當時也吃驚!我有個兄弟在劉府當差,我們的關係是交情過命的那一種。很久以前,他便找過我,他當時讓我幫他的忙!”
“幫忙?”
“他說有人盯上劉府的產業了,想對劉家動手,所以他找我幫忙。我當時就傻眼了,我說你們劉大少爺要想找人幫忙也應該是找我們向海潮向幫主啊,隻要他一句話,我們全幫上下誰敢不去劉家幫忙?而且,劉家與朱五公子有姻親關係,這麼大的靠山不用卻找彆人,我自然覺得奇怪。”
“對啊,我們也覺得奇怪,到底怎麼回事?”
“我這兄弟說了,咱們向幫主那邊人家劉府早就打過招呼了,隻是向幫主一直不表態。”
“為什麼?”
“我那兄弟說了,他家少爺早料到向幫主會為難。因為那些想對付劉家的人也必然會找到向幫主頭上,向幫主左右為難隻能兩不相幫!”
“哦,我明白了!”一個年輕漢子道,“聽說五大紈絝聯手對付劉家這事看來是真的了!那五大紈絝看來也找過向幫主幫忙!我估計整個韶州的幫派都被六大紈絝打過招呼!隻不過最後劉勝招的人馬更多一些!”
方臉漢子點頭道:“不錯!若不是我兄弟找上門來,我也不想卷入這場紛爭。其餘五個大少爺都認識我,也沒少照顧我的生意,我是真不想和他們作對。”
圓臉漢子突然奸笑道:“劉大紈絝出手向來大方,你這次沒白出力吧?”
方臉漢子臉上似乎有紅暈一閃,嘿嘿一陣狡黠地笑,“看破彆說破嘛。我兄弟出麵,我盛情難卻嘛!”
圓臉漢子皺眉道:“不就是幫個忙嘛,給點辛苦費不很正常?你接著說,你去幫忙了,然後呢?”
方臉漢子道:“然後我就成了劉府的臨時秘密保鏢了。為了行動保密,我們所有外援每次去參會都要蒙麵,防止身份泄露,為了進出方便,劉勝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塊特製的通行銅製令牌。”說著他掏出了一麵銅牌。上麵鑄有古拙的花紋,以及一行篆體字。大家隻認得其中一個劉字。
圓臉漢子雙眼發光,“你是說,我們可以靠這個令牌光明正大的進劉府?”
方臉漢子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