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合上地圖,笑著回答道:“有機會自然能再見。”
“嫂嫂,我們還能再來嗎?”
他們是流放,到了流放之地,無詔不得隨意離開,儘管知道,但冷知棠還是相信顧蓉蓉。
有顧蓉蓉在,一切看似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會發生。
“也有可能啊,”顧蓉蓉語氣輕鬆,“我們是被冤枉的,等洗清冤屈,翻案,沒什麼不可能。”
冷知棠眼睛泛起亮光:“對,沒錯,我們一定能洗刷冤屈。不過……”
她一頓:“我不想回京城去了,以前隻在京城,困在後宅,最多也就是去圍場打個獵,和那些高門貴女玩些無聊的遊戲,不知天地之大,還整天覺得自己就是人上人了,真是狹隘。”
王妃微訝,輕拍她的手:“你能這番見識,我們這趟也算沒白走。”
“我們恢複自由,天地之大,任由我們去,不想回京就不回,京城也確實沒什麼好。”
顧蓉蓉睜眼就在京城,後來都是在生死之前來回晃悠,根本沒功夫領略京城繁華。
還不如這一路走得有意思。
更何況,她到了嶺南,還想著建設自己的家國,京城算什麼?
冷知棠和王妃看著她,驚訝又有點激動。
“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顧蓉蓉反問,“天下之大,比我們想象得大得多。”
她拍拍地圖:“也不知地圖上能畫得下的。”
“比如山脈起止,江河來處,高山深處是否有仙人,還有大海,大海的另一邊還有其它的國,他們的眼睛發色都與我們不一樣。”
她的每一句都讓冷知棠驚奇,連宋挽風都忍不住湊過來。
宋挽風以前經常外出找藥采藥,也遊曆過一些地方,但顧蓉蓉說的,她聞所未聞。
“嫂嫂,他們的眼睛不是黑的?發色不是黑的?竟還有彆的顏色?”
王妃接過話:“有的,發色有人是棕紅,我記得有一年他使臣前來,就是棕紅色的頭發,眼睛也比我們的淺一些。”
顏如玉笑說:“有的人皮膚很白,是白種人,還是金發碧眼,還有人是黑種人,皮膚黝黑如炭,頭發多卷曲,特彆卷。”
這下連王妃也震驚:“金發碧眼?藍色的眼睛?”
“對,藍色,像一汪海水。”
“我也沒見過海,”冷知棠懊喪。
宋挽風點頭:“我也沒有。”
“會有機會的,”顧蓉蓉想了想說,“我找找此類書籍,先從書看看,我再想想,有時間給你們畫幾幅畫。”
冷知棠驚呼,興奮問:“嫂嫂,這些你都見過?”
顧蓉蓉當然不能直接說見過,還是經常見。
她招招手,冷知棠和宋挽風不自覺湊近,聽她低聲說:“我之前在顧家的時候,倍受欺負,有一次寒冬臘月,掉到寒潭裡差點死了,高燒迷糊之際,似是看到一位老神仙。”
冷知棠杏眼圓睜,顧蓉蓉之前在顧家受欺淩,她是知道的,也曾好奇顧蓉蓉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生存技能的,但轉念一想,人在困境中,總要想辦法活,偷摸學會做飯什麼也在情理之中。
但仙人之說,她還是第一次聽顧蓉蓉說。
顧蓉蓉接著說:“我說我快死了,難受得很,每天過這種日子,實在不想熬了,老神仙就帶我去遊曆一番,我覺得身體靈魂像是飄出,跟著他走遍各地,見到了我剛才說的那些。”
冷知棠緊張又激動,不自覺拉住她的手,宋挽風也深信不疑。
王妃歎道:“蓉蓉,你受苦了。”
顧蓉蓉微怔,沒想到王妃會說這個,心頭泛起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