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清晰捕捉到冷秀秀眼中閃過的決然和陰狠。
她大概也沒想到顧蓉蓉會看她,臉上扯出個僵硬的笑,匆匆離去。
顧蓉蓉帶冷知棠進去打掃,拿來被褥,隨後在院子周圍仔細觀察一下。
正要轉去房後,顧文樓的聲音從隔壁院子門口冷冷傳來。
“要去哪?不許亂跑!要是被抓到壞了規矩,可彆怪我不救你。”
顧蓉蓉手掐一根草尖,漫不經心道:“我不可敢指望你救,你不害我就算不錯了。”
顧文樓邁步過來,四周無人,他壓低聲音:“顧蓉蓉,你是不是覺得你特彆聰明,非常厲害?”
顧蓉蓉偏頭看他,現在的顧文樓滿臉陰鬱之氣,眼神都是陰森森的,完全不複當初的清潤君子模樣。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兒一邊涼快去,”顧蓉蓉嗤笑,“要不就張著嘴對著夕陽,吸取一下日月精化,沒準還能長出牙來。”
顧文樓臉色陡然鐵青:“顧蓉蓉,你真是該死!”
“該不該也不是你說了算,”顧蓉蓉氣死人不償命,“你跟我放狠話,威脅我,顧夫人知道嗎?
你可小心點,我這人膽子小,一受驚嚇就容易忘事兒,要是忘了給你寶貝妹妹的藥放在哪了,想不起來你可彆怪我。”
顧文樓咬牙盯著顧蓉蓉,眼底似藏著狂風怒浪。
顧蓉蓉絲毫不懼,微挑眉梢,淺笑回視。
腳步聲傳來,有個男人跨到月亮門,對顧文樓道:“顧大人,草民王光發前來拜見,方才出門不在家中,未能遠迎,還請大人莫怪。”
顧文樓微微頷首:“王員外,有禮。”
王光發扭臉,打量顧蓉蓉,眼神中閃過幾分驚豔,又彆開目光笑道:“顧大人,草民早聽拙妻說過顧大人的威名,得知大人路過,分外欣喜,特備下薄酒,請大人賞光。”
顧文樓雖然看不起王光發這種商戶出身的卑賤人,但對他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
“王員外盛情,本官心領,但……”
王光發見他要推辭,趕緊又說:“草民不敢怠慢大人,正好家父在時釀的七十年陳香今日開封,特打回一壇來,請大人嘗一嘗,也算給這酒助長幾分福氣,來日也能賣個好價錢。”
顧蓉蓉心說這家夥可真會說話,一番恭維,既討好顧文樓,又誇了自家的酒。
不過,這般討好,必有緣由,所圖一定不小。
顧文樓嘴角微勾:“既如此,就打擾了。”
王光發見他同意,眉開眼笑:“顧大人,請,請!”
顧文樓掃顧蓉蓉一眼,眉眼間儘顯得意,回頭吩咐院中差官:“把他們看牢了!”
“是!”
王光發對其它官差拱手道:“各位稍等,在下稍後命人送酒菜來。”
王光發把顧文樓請走,臨走時還不忘看顧蓉蓉幾眼。
此人眼中精光閃爍,肯定沒存什麼好心,商也是奸商,顧蓉蓉心中防備更濃。
夕陽西沉,院裡院外的荒草茂密,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搖晃,看得人心裡有點發毛。
顧蓉蓉灑下一些防蟲的藥,拍拍手正要回院子,範忠從院子裡出來。
“世子妃。”
顧蓉蓉點頭:“你侄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