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笑容竟然還有幾分羞澀,顧蓉蓉心頭略驚恐,微感不妙。
顧蓉蓉問道:“你有什麼事直接說。”
鐵匠手裡握著個幾粒碎銀子:“那個,您能否把這些錢給聞娘”
“哦,聞娘就是,和我在一起的女子。”
顧蓉蓉看看他手裡的銀子:“哪來的你出來的時候,沒收拾這些吧”
鐵匠臉微紅:“我閒著也是沒事,在府裡遇見一個熟人,他以前也去我那裡釘過馬掌,我和他聊幾句,他聽說我還會雕石頭,給我找了幾個小活。”
他一個個細數:“我給一個婆子的雕了個小獅子,給一個車夫雕了匹小馬,他們都是用來哄孫子的。”
“個頭都很小,雕起來也快,我接了好幾個活。”
他自顧說著,大約是因為緊張,手心裡出了不少汗,銀子都有些潮潤潤的。
他攤開的手掌上有不少燙傷的傷疤,還有很多繭子和細碎傷口。
顧蓉蓉收斂笑意:“你之前說昧下那些銀子,是有人讓你那麼做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我……”
“說實話。”
“聞娘說,她的姐妹大婚,都有很多聘禮,還有大宅子,我不想委屈她,又掙不到那麼多,就……”
“是她給你出的主意,是嗎那你之前給過她嗎”
鐵匠搖頭:“還沒,我想著等她生辰時再給她的。”
“她什麼時候生辰”
“明日,”鐵匠頭低得更低,“我也隻有這點碎銀了。”
“把銀子收好,明日你親手給她吧。”
鐵匠立即抬頭:“真的嗎您肯讓我出去”
“對,明日一早。”
鐵匠欣喜不已,對著顧蓉蓉再三行禮。
顧蓉蓉和冷星赫回院,冷星赫微蹙眉:“之前沒在意,這會兒細想,覺得這個繡娘似乎不太簡單。”
顧蓉蓉冷哼:“誰說不是呢究竟是人是鬼,明天見分曉。”
現在天色已暗,既然答應了鐵匠,那就明日再走,再留一晚。
郝建章帶著女兒郝言諾人未到,笑聲先到,說是在前院擺了酒席,請顧蓉蓉和冷星赫去用膳。
劉刺史父女也來了,還有盧潤生和老宰輔,熱熱鬨鬨坐一桌。
劉郝兩家從未這麼和諧過,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郝建章和劉刺史都喝了不少。
席間,顧蓉蓉似無意問:“劉刺史,醉香樓之前有給你送過酒嗎”
劉刺史不假思索:“送過,還是於掌櫃親自送的,哼,要知道他如此不是東西,本官才不喝他的酒!”
顧蓉蓉目光微深,臉上不動聲色:“那還有剩下的嗎”
“有兩壇,不過,已經被我砸掉了。”
顧蓉蓉:“……”你可真棒。
冷星赫低聲問:“你是想看看他有沒有會隱疾”
顧蓉蓉輕點頭:“世子懂我。”
冷星赫不自覺翹起嘴角,這句話讓他心裡歡喜得冒泡。
“那我想辦法,讓你給他看看,還不讓他察覺,不讓他惶恐。”
顧蓉蓉微挑眉,冷星赫點頭肯定:“絕無虛言。”
顧蓉蓉還想等著看冷星赫有什麼高超本事,就見他把酒杯換成大碗。
“刺史大人,小盅抿有什麼意思今日與郝城使重歸於好,以後共同治理融州,在二位的精誠合作之下,百姓安居樂業,商業繁榮,融州定能成為州城表率。”
劉刺史最愛聽就是這話,誇讚他是個好官,何況今日也確實乾了好事兒,確實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