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棉布憑借其低廉的價格已經占領了大量市場份額,亞麻布想要重塑當年的輝煌已經不可能了。
所以無情地壓榨成了這個行業最後的絕招,隻不過工人就像海綿裡的水,一直按早晚會乾的。
另一方,艾芙拉和她的丈夫,為了籌夠個人的車票,賣掉了自己的房子和織機。
這裡可能會有精通地理的人會問,上西裡西亞(普魯士)和下西裡西亞(奧地利)之間隻隔著一條奧德河,為什麼不想辦法遊到對岸呢?
主要是由於長期存在的信仰矛盾,雙方的關係非常差,甚至經常隔河對射。上西裡西亞的人口組成主要是以新教徒為主,其中德意誌人占大多數,還有很多在奧地利受迫害,逃到此地的捷克新教徒。
下西裡西亞主要是天主教徒,其中德意誌人占大多數,剩下的就是從普魯士受迫害,逃到奧地利的波蘭天主教徒。
雙方的仇恨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所以艾芙拉一家隻能選擇繞路而行。
當時的火車車廂內部結構和設施簡陋不堪,一家人隻能抱著行李坐在角落裡。普魯士的火車車廂甚至連頂棚都沒有,遇到雨雪天氣乘客們隻能用自己的隨身攜帶的衣物充當遮掩的作用。
進入德累斯頓車站換乘列車後,艾芙拉一家終於鬆了口氣,奧地利的火車總算是有了頂棚,不過車廂內部依然沒有座位。而且明顯更加顛簸了,一是奧地利的火車速度快,二是奧地利帝國境內的地形比普魯士更加複雜。
這一家人起初還有說有笑,然而即將到達奧地利後,大人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或許是因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安家而帶來的壓力和不安,就算是自己的孩子們也能從父母的表情中隱約體會到事情的嚴重性。
突然艾芙拉一陣惡心眩暈,她急忙站起身想要跑到車廂口再吐,但已經來不及了。
聽到聲音的乘務員拿起棍子挽起袖子,口中罵聲不斷地道。
“該死的東西,是哪個醉鬼在老子的車廂裡排泄你那惡心的膽汁!趕快交出&bsp&bsp個克羅伊茨!否則我要讓你把那一坨都吃回肚子裡,然後再把我的車廂舔乾淨!”
熊壯的乘務員走了過來,車廂內旅客都不想惹上麻煩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艾芙拉的丈夫想要保護他的妻子擋在了乘務員麵前,結果被對方一把抓住頭發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還不等他開口,一根棍子便狠狠地落在了他的斷腿處。
就在乘務員準備繼續毆打男人的時候,兩歲大的女兒艾麗抱住他的大腿。
“叔叔彆打了,吐在地上的人不是爸爸,是媽媽。”
乘聽完後,乘務員和周圍乘客的臉上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不過他沒有選擇繼續施暴,因為這和奧地利的法律有關。曾經的特蕾莎女皇非常喜歡小孩子,所以製定了一大堆保護孩子的政策和法規。
如果那名熊壯的乘務員繼續視而不見,對女孩的父母施暴,那麼下車之後他極有可能會失去這份工作,外加在監牢裡度過三個月的時光,萬一趕上審查期,他的刑期還有可能翻倍。
(審查期,奧地利版的嚴打,就是把已經審理過的案件,拉出來從嚴從重處罰,當然如果你有本事賄賂法官,也許會被改判無罪。)
如果你問這乘務員為何如此粗暴?其實當時隻有一等車廂和二等車廂的人才能享受到禮貌,而三等車廂和四等車廂中的乘客都是底層人士,因為身份和社會地位的差彆,能享受到的隻有如惡霸般服務人員的騷擾,甚至毆打、勒索都是家常便飯。
“真晦氣,該死的瘸子,今天算你走運,給我滾!”
之後那名高大的乘務員便拿起拖把,開始清理起穢物來。弗蘭茨對於火車上的衛生維持工作做了嚴格規定,畢竟隨著人群流動的增加,病毒的傳播的範圍和途徑也變得更加廣泛。
尤其是在這種人員密集的火車上,萬一病毒傳播開來,那極有可能造成大麵積的流行病。
很快列車就駛入了維也納新落成不久的“聯合力量”火車站,站台上有專門的人在舉著牌子來引導這些來自德意誌地區的移民,到專門的管理中心接受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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