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笑道“如此，便稱呼您一聲老登。您應該不會介意吧？”
老僧嘴角抽搐了一下，雖然不懂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剛剛自己明顯看到張三頭頂上的氣中，惡忽然膨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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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不是什麼好稱呼。
但老僧並不怎麼在意，一個稱呼而已。
“諸多法相，不過皮囊。況且稱呼。隻是老僧今日冒昧前來，是想要求張施主一件事。”
“何事？”
“老僧想請張施主可以放掉這三千多條性命。”
張三聽到這話，不禁有些疑惑。
“老登大師，可是和這四家人相熟？”
“不知。”
“老登大師，可知他們所犯罪責？”
“不知。”
“既然大師這也不知，那也不知，又有什麼理由來讓我放過這三千多人呢？”
老僧朝著張三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彌陀佛。張施主，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這麼多條人命啊！也不一定非要殺了吧？”
張三看明白了，這老登就是一個爛好人。
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該死，但人太多了，所以我不讓你殺。
這一刻，張三有些無語。
但畢竟這老僧看上去也不像是壞人，甚至一開始張三以為對方可能是拜月教的人，現在一聽都知道就是純腦子不夠用。
“老登大師，你既然不知道他們的罪行，那我便告訴你！”
“劉家、白家、宋家和周家。軟禁蜀王，裹挾蜀王麾下官員，意圖謀反！更是派人抓走了蜀王殿下的多位世子，就算這一次造反失敗之後，將來也可以用蜀王的子嗣再舉反旗！”
“今日，若不將這四家人就地正法！國法難容，百姓更難容！”
老僧眉頭一皺，知道這四家犯罪了，但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大的罪。
“可四家家主造反，想必四家上上下下這麼多人，未必都知情吧。況且，他們抓走蜀王世子，也未必就是要造反。”
聽到這裡，張三冷笑了一聲，朝著老僧反問道“那抓走蜀王世子不為了造反，又為了什麼呢？”
“難不成，這四家人天生就喜好幫彆人養孩子？若是如此，這劍南道這麼多孤兒乞丐，怎麼不見他們這四個家族出錢出力幫忙照顧撫養呢？”
“甚至，僅僅半天的時間，我這邊就已然調查到這些年來這四大家族在劍南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僅僅現在我知道直接死在他們手中的人命，就不下上百條！”
“老登大師，我且問你。間接死在他們四大家族手中的人命，又怎麼算？”
“那些被他們層層盤剝走投無路病死累死之人，又怎麼算？”
“我知道大師你信佛，佛家喜歡講慈悲，講善。可這一切建立的前提，是公正吧！”
“若他們對待其他人的生命都一視同仁，公正平等，那我也可以給這四大家族其他沒直接參與甚至完全不知情的人一個機會。”
“可他們配嗎？”
“造反是大罪，難道他們平時犯下的累累罪行就可以一筆帶過了嗎？”
老僧朝著三千多人看了一眼。
這一刻，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救所有人，自己其實也救不了所有人。
既然如此，那就救一部分吧。
“張施主所言甚是，是貧僧思慮不周。既然如此，那能不能請張施主，隻放過這些孩童？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張三聽到這話，不禁冷笑一聲。
“這些孩童？大師，你可知這些年這四大家族他們手裡害死過多少孩童？是，你可以說他們的孩子沒做過惡，可以說他們是無辜的。但他們所食所用，難道不是這舉家之人通過各個惡行換回來的嗎？”
“況且，四大家族的人都死了，這群孩子放在益州城中，你覺得他們又能活多久呢？”
“要麼，凍死餓死在街頭，無非就是多苟延殘喘幾日。”
“要麼，就是偷偷搶搶將來成為地痞混混為禍一方。”
“這就是大師您想要看到的嗎？”
老僧再次沉默。
這一次自己閉關出來，終於突破了紫府境。
原本他覺得自己可以行走天下，從此明悟大道。
可萬萬沒想到，下山第一站，就被張三問住了。
老僧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老僧隻想救人，哪怕是幾個孩子也好。”
張三搖了搖頭，冷聲道“不行就是不行！若大師不服，動手便是。”
老僧深深歎了一口氣，此刻天空之中，風雲雷動。
“那便，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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