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窈被他們的話逗樂,忽然發現尉蓁趴在書案上唉聲歎氣,難道生病了?她想過去詢問,被尉茂從後頭蹬動坐墊。
她往後挪挪,尉茂傾著身告知“蓁同門的姑母和穆家一郎君好,可是到議親時候了,穆家卻向盧家提的親。”
盧家指的當然是四清望之一的範陽盧氏。
尉窈點下頭。
尉茂進一步解釋“洛陽那邊各部貴姓,全開始和漢家大族結姻戚,甚至把已娶的正妻降為妾媵。穆部是勳臣之首,當然最順應朝廷風向。”
尉窈再點頭,立即見對方嫌她態度敷衍要變臉,她趕緊說“明白了,蓁同門是心中憂愁,無法勸解。”
“你小小年紀懂什麼叫憂愁?”
“你年紀大。”
夫子回來了,二人停止鬥嘴,其餘同門也各回各位。
今日學的詩為《定之方中》,此詩《箋》的內容非常多,學童們跟著夫子誦到口燥唇乾,結果是誦完後麵的忘記前麵的。段夫子首次延長課時到午正,然後他讓館奴送來麥餅菜湯,學童們食不下咽,明白夫子是早有準備,下午的課補定了。
次日曲融來學舍最早。
尉窈和尉蓁在院門口遇見,一起進來,後者見尉窈放下書箱後便給夫子擦書案,不禁問“窈同門每天都這麼做麼?”
“是。”
“那以後我早來的時候,我做。”
“好。”
曲融麵無表情,不參與她們的交談。從牧場的事以後,尉窈做什麼說什麼,他都覺得虛偽、蓄意,哼,每天都給夫子擦抹書案?說白了,她不就是等著像今天這樣被同門發現,好稱讚她麼。
尉菩提來了,緊接著是武繼。
尉菩提憋著笑問“武同門,你書箱呢?”
武繼皺眉皺鼻,然後反應過來“啊!忘拿了!”
“哈哈——”
“怎麼辦怎麼辦?誰有多的筆墨紙借我,簡牘也行。”他苦著臉朝尉窈、尉蓁、尉菩提拜謝。
曲融已經打開筆盒要借給對方了,見唯獨無視他,一時間不知道生對方氣,還是氣自己。
武繼幸虧平時不把硯台背回家,他湊齊了書寫用具,精神抖擻道“聽說沒?東二坊的‘濟濟花肆’昨天中午被州府查封,抓走好多人,還有跟府兵打起來的呢。唉,昨天若跟平時一樣放學,我正好能看到。”他最愛瞧熱鬨,可惜地搖搖頭。
尉菩提“巧了,東四坊也有花肆被封,聽說跟盜匪有關,在場買花的人全被帶走了。”
曲融真是謝天謝地,可算逮到了尉窈的把柄。他穩著語氣,故作調侃道“那窈同門豈不成了漏網之魚?”
“什麼意思?”除尉窈外的三人異口同聲。
“東四坊被封的花肆叫秉芳,初三上午我路過那裡,看見窈同門在秉芳看花,沒多會兒府兵就把那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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