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來到了鎮子中官辦的丹房門口。
他還沒有牽驢踏進去,突然就有一支斷手從丹房的門洞內飛了出來!
緊接著是一陣嗚咽聲,一條光禿禿的癩皮狗從門洞裡麵搶出來,叼住了斷手。
“咯咯!”狗當場就咀嚼起來,咬著斷手,吃得是嘎吱作響,滿麵歡喜。
狗又發現餘列在盯著它瞧,它咯咯的聲音頓時停止,發出了威脅的嗚聲。
餘列平靜的就收回了目光,沒有再看這狗半眼。
丹房的狗不是尋常的狗。
它是人麵犬,因為聲音類似於娃娃,又叫娃娃犬,餘列現在打不過也惹不起。
他朝著人麵狗微微躬身,然後讓開了路,擦得門洞的邊走入丹房中。
進入門洞中,一個腹部隆起的女道人,正好從餘列的身旁走過,應該就是她在喂人麵狗。
餘列連狗都沒有多看一眼,更彆說丹房中的人了。紙驢頭上的傻八哥更是蜷縮著,像是變成了一隻死鳥。
在餘列踏入丹房偏屋的那一刻,就有聲音響了起來:
“客人您,來買何物?”
高高的櫃台上,兒臂粗細的鐵窗內。有身影晃動著,傳來了古板的聲音。
餘列打了個肥諾說:“客氣了。來買點藥。”
黑黢黢的櫃台裡,一個人頭晃動:“您這就說笑了,誰來丹房不是買藥?不過咱這隻是偏房,隻買賣藥材。您要買藥,得上正房去,那邊才有丸兒散兒的。”
餘列笑了笑,就直接說:
“紅狗尾草三株,蝙蝠尿一瓶,壁虎尾十條,僵屍牙粉一瓶……辟穀丸三顆,紫檀香兩根,淨壇水一甕。”
丹房後的人影晃動,回答:“好!”並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狗尾巴草兒……辟穀丸,咦!”
緊接著又響起訝然聲:“客官您是要打一場科儀,恭喜客官了,祝您早日登仙,羽化飛升。”
餘列買的藥都很有針對性,特彆是辟穀丸等物,一看就是要閉關。而丹房的道人久經業務,一猜就猜到了餘列是要閉關修煉,完成一次蛻變。
下一刻,一顆人頭突然從鐵窗裡麵探了出來,乾癟,發絲又細又長。
人頭盯著餘列:“不過,您這藥材裡麵缺了保命用的白牛黃,確定要省下這一筆錢嗎?”
“缺了它,對您這樣的末位道童來說,是九死一生,勸您還是悠著點兒。”
白牛黃具備強悍的解毒作用,一旦服食失敗,可以及時地終止服食,保住人的性命,中途也能增強人的抗性,算是道童階段廉價而又實用的極品藥物了。
餘列聽見丹房道童的話,站在櫃台前回答:“不用了,已經準備好了,就不用麻煩了。”
“桀桀!”櫃台上的乾癟人頭詭異的笑了笑,嘮叨到:
“像您這種年輕又不信邪兒的,我可是見過太多了。次次都有拖著腸子的、瘸著腿兒的、九竅流血的跑過來……您見到這粗粗的鐵窗戶沒?這就是為了防止他們走投無路。”
餘列隻是笑了笑,沒有再回答對方的話。
其實丹房的道童說的還輕了,對方說的是還有力氣爬過來的,其必然是準備了少量的解毒藥物,又或者是肉身強悍。
而對於餘列這種末位道童來說,因為他們的肉身還沒有進行過任何實質性蛻變,一旦在服食過程中中毒卻沒有解毒藥物,必然十死無生!
當場融成肉泥,才是他們最有可能的下場,哪還會有機會跑出靜室?
接下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一個人頭從櫃台後麵飛了出來,他頭發纏繞在鐵窗上,用黃牙勾著油紙包和小甕,脖子下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