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聲響動,一尾黑蛇魚從河麵上跳出,被餘列拽到了岸上,熟練的打死,收入血蛤肚中。
他沉穩的站立在崖邊,耳朵中隻有水聲、山風聲,以及偶爾會傳來的幾聲啞啞鳥聲。這是八哥放飛在周遭,巡視著方圓五百步範圍,為餘列警惕。
時間過去,一尾又一尾的河魚,被餘列釣起來,其間可能是因為他長時間沒怎麼來河邊釣魚了,手藝有一些生疏了,脫鉤不少。
或許是因為同一個原因,餘列期待著的黑蛇魚王,也遲遲都沒有出現。
這讓餘列的心頭微沉,琢磨著自己今天會不會白跑一趟。
很快,他壓下了這些雜念。
就算白跑一趟,大不了明天、後天,以及之後的幾日再來就是。反正有酒杯在手,他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出精純的魚餌,總會將河裡的魚王給引過來。
月色上升,鎮子所在的山頭黑暗稍微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銀輝披在了餘列的身上。
他站定在崖壁上,仿佛冬日裡披了雪花的漁夫般,渾身都布滿了白銀之色。
餘列繼續沉著氣,耐心的等待著。
即便後半夜時,他釣上來的魚變少,但是他依舊沒有生出要走,或者是換個窩點的想法。
因為前幾次被黑蛇魚王盯上時,餘列雖然不甚騷擾,但也是細細的觀察了對方出沒的規律。
每當他在一個窩點垂釣的時間偏長,那麼遭遇到黑蛇魚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因為這東西和普通的黑蛇魚不同,性子更加的凶猛、貪婪,想要岸上的道童一並吞食。
河水的味道,源源不斷的湧入到餘列的口鼻當中,手中冰冷的魚竿,已經被他捂熱許久。
突然。
嘩啦的聲音大作,讓餘列的耳朵陡然就豎了起來:
“來了?”
此聲和正常的水流聲不同,是巨物沉浮於河中的聲音,餘列的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他繃緊了身子,將呼吸都放緩,仿佛怕驚擾了那終於被引誘過來的大魚一般。
但是足足幾十息的功夫過去,黑河當中怪異的水聲停止了,並且久久的沒有波動。這讓餘列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又或者是黑蛇魚王跑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細魚竿,猶豫的看向旁邊的粗魚竿。
轟!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水花聲音炸響。
餘列的臉色一變,他猛地就往後麵退去,一道讓他感到熟悉卻又驚悚的黑影,從幾層樓高的河岸下撲上來,狠狠的抽打在了崖壁上。
刺啦!火星迸發,崖壁破裂。
餘列有驚無險的躲開了,他的臉上也像是迸發了火星一般,露出驚喜之色:
“來了!”
餘列直接就扔掉了手中的細魚竿,轉而抱起了旁邊人臂粗細的杆子,他從血蛤肚中取出了精心炮製的魚餌,其是裝在一個個人頭大小的鐵籠中。
餘列迅速的將多個魚餌掛上去,然後用腳一踢。
鐵鎖鏈捆綁著魚餌,嘩啦聲響,帶著浮漂的幽光,像是星光墜落般,遙遙的落向河麵。
與之同時,餘列拽著粗鐵索,又腳步不亂的往後退,將鐵索勾在了事先釘好的幾個鐵樁上。
垂釣黑蛇魚,最危險的地方就在於魚王狡詐,其會有意的將道人給拖到河水當中。而一旦落水,彆說捕獲魚王了,道童自己就會九死一生。
因此餘列得想辦法的將黑蛇魚拉到岸上,讓對方的實力九不存一,然後再屠宰對方!
巨大勾爪,攜帶著精純的靈氣魚餌,落到了河水當中。幾乎是立刻的,餘列就擦覺到鐵索繃緊,並且傳來了咯吱的聲音。
餘列手疾眼快的,拖著鎖鏈,就是往後瘋跑,因為他的動作急促,鐵索卡在岩石上,都都被他拽出了火星。
僅僅跑了幾步,餘列發覺鐵索的另一端傳來了巨力。
對方猛烈的掀動,想要將他反著拉扯下河中,氣力之巨大,就好似有一頭巨象一般,在河中與餘列較勁,是平常再大的黑蛇魚都無法比擬的。
好在餘列事先準備的鐵柱起到了作用,他借著幾根鐵樁子,在和魚王較勁的時候,先是猛地一緩,讓魚王突然得逞了一下,然後又借著對方衝勁,狠狠的用力。
哢哢!鐵索扭動,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因為雙方的巨力,某一處被餘列特意處置過的薄弱處,猛烈的斷開。
砰!崖壁下發出了巨大聲音,仿佛一堵小山掉下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