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在成功的消化完銅筋鐵骨後,整個人的氣血,一下子就卡住了,除非他能夠突破到上位道童,打破肉身的限製,方才能夠繼續的增長氣血。
但是讓他泄氣的是,自從釣上來了那一頭黑蛇魚王之後,餘列隔三差五的就跑到黑河邊,希望能夠再釣上來一頭魚王。
可是一連七日下來,附近的黑蛇魚都被他釣的有些減產了,但他就是沒有再遇見第二頭魚王。
即便他用留存下的部分魚王血肉作為魚餌,也沒有勾引得來。
直到餘列和老胡頭等人閒談時,他才知道,原來黑蛇魚王這種東西,其之所以會有“王”這個稱呼,不僅僅是因為其體型大、年歲老,更是因為一頭黑蛇魚王所在的範圍內,絕不會再有第二頭魚王。
一段河流當中,所有黑蛇魚一旦長到了一定的體型,其就必然會被已有的魚王給盯上,然後想方設法的捕食,吞食下肚。
此種情況可謂是一山不容二虎,就連一公一母也不行。
因為黑蛇魚此類,乃是雌雄同體之物。
似乎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黑蛇魚一定程度上,也主動限製了自身在黑河當中的泛濫,不至於壞了黑水河的生態。
至於具體多少裡的一段河流中,就能存在一頭魚王……餘列旁敲側擊的問了,有人說是百裡,有人說五十裡,也有人說三十裡,不一而足。
隻是餘列也明白了,不管魚王的活動範圍究竟是一百裡還是三十裡,他所在的黑水鎮範圍內,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存在第二條了。
若是想要獵取第二條、乃至多條魚王,他就必須離開鎮子,去往黑河的其餘流域!
得知了這個情況,餘列的心情略微複雜。
他輕歎一口氣:“看來隻能在鎮子外麵,再突破到上位道童層次了。”
不過這樣一來,也讓他在接下來的出鎮曆練當中,頓時有了個明確且具體的目標!
接下來的時間。
餘列一邊抓緊時間的煉製各種丹藥,譬如用魚王之卵,去製備更加精品的強血丸,一邊也時不時的就跑去藏書閣的一二層,翻閱各種拳腳武功。
畢竟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他在想儘一切辦法的,為即將到來的出行做各種準備。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點兵的消息也在黑水鎮當中傳播的愈演愈烈。
餘列手下的拔毒童子們都開始急躁,一些人時不時的就跑來餘列的跟前,混個臉熟,希望出鎮後能夠得到他的關照。
餘列隻是將這些情況一一收在眼裡,繼續抓緊時間的做自個準備。
與此同時,鎮子當中的物價更是飛一般的漲了起來,還不到最後的十日,各種符咒、兵器、丹藥的價格,就達到了曆年來的最高水平,足以將鎮子中的部分窮困道童,徹底的排除在外。
涉及相關產業的道人們,個個都發了大財!
隻有茶室、飯館等地,其與之相反,生意頓時蕭條不已,不得不大減價。
唯一讓餘列感到例外的,是他的那個女房東。對方近來的生意是越發的火熱,天天通宵達旦的,門口的紅燈籠是越來越亮堂。
餘列每次清晨出門,都能碰見對方送恩客出來。並且女房東也是懶得再挑逗餘列了,似乎是因為其生意太好,都快磨破皮了,壓根就不缺餘列這單。
這一日。
餘列在毒口的靜室中,繼續進行著自己的煉丹大業。
忽地,靜室外麵傳來了請示的動靜,讓正在忙活的餘列眉頭微皺。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像剛開始的那樣,吩咐了不可打擾,但是毒口中除非遇見了棘手的事情,蘿卜頭等人絕不會來擾他。
隻見一盞小小的鈴鐺,掛在靜室的石門處,微微的晃了晃,三息後停止。
見鈴鐺及時停止了,餘列也就又低頭,繼續忙活手上的事情。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他方才站起身子,洗洗手,打開了石門。
一開石門,蘿卜頭老樣子的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侯著,他一聽見靜室大門的動靜之後,當即起身。
餘列擦拭著自己的手掌,直接了當的說:“無須客套,口子裡又發生什麼事了?”
“頭兒!”蘿卜頭恭敬的叫了一聲,然後撓著腦袋,有些拿捏不準的說:
“這次不是口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有人來找你。”
餘列微微一怔:“找我?”
餘列感到有些疑惑,他下意識的懷疑是那方老或者佘堂主要喚他過去。
但是蘿卜頭上前了一步,小聲的說出:“是包租婆,就是那大雜院負責收租的婆子。頭兒,你還記得不?”
餘列眼神古怪,出聲:“她來找我有何事?”
蘿卜頭回答:“說是巧哥丟了,想要找您幫個忙,幫忙找一找。”
聽見這話,餘列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等他出聲,蘿卜頭頓了頓,又補充說:“我剛剛也找人打聽了,聽說確實是丟了,而且丟了好幾天了的。包租婆還說,就是在丹房當中丟的。或許是因為這樣,包租婆才特意來找頭兒你了。”
餘列皺著眉頭,想要讓蘿卜頭將那包租婆叫過來,仔細了解了解情況。
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他在丹房中幫忙打聽,以及問問手下的道童們,都是可以的,反正也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再說了,那包租婆為人跋扈、尖酸刻薄,但是那巧哥卻是無辜的。
那巧哥平日裡就頗為內向,小小年紀沒了爹,也是個可憐娃。
可是話到嘴巴,餘列忽然又抿住了嘴。
他沉吟著,隻是衝著蘿卜頭擺了擺手,沒有交代什麼,說:
“你去幫我送客,我還有丹藥需要炮製。”
話聲說完,餘列便頭也不回,又踏入了靜室當中。
聽見餘列的這個回答,蘿卜頭欲言又止,但也隻是輕歎了一口氣,就轉身往大門口走去,去打發那包租婆了。
而餘列回到了靜室當中。
他的眉頭更加緊鎖,踱步再三後,依舊沒有轉過身將蘿卜頭再叫回來。
餘列封閉了石門,忽然將瞌睡中的八哥揪出,一人一鳥割破掌爪相握,然後餘列細細的耳語一番後,就將八哥經由靜室的密道口子,放飛了出去。
望著離去的八哥,餘列輕歎了一口氣。
非是他不肯直接去見那包租婆,幫忙找一找巧哥。
而是餘列忽然意識到,此等孩童走失的事情,在鎮子中是少之又少,更彆說是就在丹房當中了。
而且那包租婆和巧哥,乃是黑水鎮的土著,彆看她們倆都隻是凡人,又是婦孺,但是在鎮子中的地位,對方倆可比剛到此地的道童們要高的多,直接就和下位道童等同。
譬如餘列等人曾經租用的房屋,就是屬於那包租婆和巧哥所有,是對方的私產。
包租婆死去的丈夫,似乎也曾是鎮子中的道童,其能在鎮子中為這孤兒寡母掙下一筆家產,必然不是個小人物,得是中位及以上。
此等遺腹獨子走丟,按理而言,鎮子的衙門自行就會很重視。即便鎮子的衙門不重視,那包租婆去找找那死鬼丈夫的關係,也能找到幾個人幫忙,絕不至於跑來毒口找餘列這個舊租客,而且還是一個關係不好的舊租客。
餘列微眯眼睛:“除非是兩者都找了,但是依舊沒有找回巧哥……”
這樣一來的話,即便他出馬,多半也是沒有用處的。
並且更關鍵的是,餘列擔心這件事不簡單。
黑水鎮中雖然嚴酷而壓抑,僅僅是丹房,每天就會死掉好幾條人命。
但是鎮子的管理也是異常嚴格,再是孱弱的活人,隻要其守規矩、晚上不離開安全區域,無故死亡和失蹤的情況極少發生,一年難得一次。
因此謹慎起見,餘列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見那包租婆為妙。
他先將八哥派出去了,一是去盯一盯那包租婆,以防有蹊蹺,二也是先讓八哥先在各大房院之外的地方,順路搜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