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近一個月過去。
這段時間裡麵,老乞丐跟著餘列,可謂是日日笙歌,夜夜按摩。
其中餘列出去耍子一趟了,趕回衙門當中,他還得抓緊時間去熬煉肉身,控製毛孔。
而老乞丐回來了,則是倒頭就睡。
等睡了個囫圇覺之後,對方就是叫上剛剛閉眼的餘列,再次溜出衙門去尋歡作樂。
如此整了一段時間,餘列再次懷疑對方是故意的在試探自己,進行著高人考驗之類的。
但是等到又過了一段時間,他意識到,對方就是單純的又窮又色,逮著他這一頭肥羊,使勁了薅羊毛!
不過有對方給出的一隻瞌睡蟲在頭上,餘列也不敢對此人不恭敬,並且僅這一隻瞌睡蟲的價值,估摸著就值得一件厲害血器了。
餘列也就仍由對方占小便宜。
隻不過後來對方再出去找樂子的時候,餘列不再是次次都跟著出去,他將從方吳目那裡得來的儲物袋掛在鐵欄杆上,任由對方取用裡麵的符錢。
這老乞丐還挺講規矩的,每天用多少,就從儲物袋子當中取多少,也不多拿。
等到大半個月過去,餘列借著監牢的壓製作用,氣血沉澱完成,才再次隨著對方出沒於茶室之類的地方。
並且他抽空還去了一趟道籙院,將自己的道籙品級給升了上去。
隻可惜老於頭等人或許是下山去做生意了,他沒能找到對方敘舊。
而在得到了上位道童的牌牌之後,餘列在整個黑水鎮子當中,大小也算是一個有名有姓的人物了。
但他還沒有享受到太大的好處,隻是去藏書閣中,將第三層毒功領取到手。
因為大點兵沒有結束的緣故,功勞沒有得到結算,也暫時按捺住了兌換功法的念頭,餘列打算看之後能不能湊個整兒,獲得機會去藏書閣的第四層瞧瞧。
反而是老乞丐此人,在餘列一晉升了道籙品級之後,對方就開始在鎮子中刷臉記賬,是記在餘列的賬目之下,這下子此人連錢都懶得攜帶了。
老乞丐每天一瘸一拐,樂嗬的來往於囚籠茶室等地,悄無聲息的,招呼都不打。
餘列時常都不知道對方是出去了,還是還沒回來。
對方如此的不打擾人,倒也方便餘列在衙門監牢中,繼續的閉關修煉。
總共耗費了近三個月的時間,餘列將渾身的毛孔幾近控製齊全後,便開始根據第三層的毒功,在囚籠當中開爐煉丹,企圖讓自己修得“氣毒”。
因為鎮子正處於大點兵的緣故,鎮子中的各種毒物藥材,種類和數量都豐富,極其適合餘列進行煉丹試藥。
他現在也算是藥方堂板上釘釘的堂主了,堂中的藥方等物,都可以隨他取用。
但是大半個月過去。
這一日,餘列盤坐在一口大鼎跟前。
銅鼎當中的火藥,紅彤彤的,上等的獸炭將漆黑的監牢照亮不少。
餘列微闔眼眸,每隔三十六息,就伸手拍打跟前的銅鼎,運用自身的氣血,去感悟銅鼎當中的火候。
隻是道童的氣血,遠不如道徒的真氣靈敏,其頂多是能模糊的感受到銅鼎當中的熱度,不甚細致,更彆說去調動氣血,外放出去,主動的調整丹爐當中的火候了,此種作用隻有真氣才能達成。
砰砰砰!
在餘列拍打了近一個時辰之後,心頭微跳,動作忽然停止。
他的臉上露出了鬱悶之色。
餘列站起身子,揭開了蓋在銅鼎蓋子,一股焦糊發苦的味道,就從鼎身當中散發出來。
又一爐子的藥物,算是徹底的煉廢了。
餘列隻是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在冰涼的金屬法壇之上,赤著腳,踱步走來走去。
他心中思忖著:“為何還未成功,我都將方老的法壇掏出來了,還割了不少石陰太歲,扔進去,穩定藥性……是不是方子有問題?”
餘列麵上糾結。
他瞅著同自己差不多高,瘦長,似一抽屜蒸籠般的銅鼎,各種想法繼續翻騰:
“初涉丹道,將將快一年,終究是時間太短了。雖然會幾種丹藥,但都是強血丸一類不甚正規的丹藥方子……
是否應該用掉晉升上位後的功法機會,去藏書閣中再找找這類的毒藥方子?又或者是放棄自行煉製?”
毒功的第三層,相比於前麵的兩層,一旦修得,就是擁有了百毒不侵之體,肉身可以辟易百種毒素。
但是想要達到這一步,其所需要的毒藥,卻並不是一百種就可以了,而是對毒藥的質量也有著不小的要求。
而如今餘列所能找到的最厲害天然毒素,黑蛇魚王之毒,已經被他在修煉“骨毒”時,適應了。
近些日子以來,他將自己能夠找到的毒藥,也都囫圇吞服擦拭了一遍。
結果彆說一口氣拉滿進度了,他連修得“氣毒”的一半毒藥,都還沒有湊齊。
藥方堂中倒是還記載著不少合用的毒藥方子,但是這些方子中,金石、草木、血肉交雜,煉製的方法也不再是像強血丸一類連“爐火”都不需要。
這些毒藥,無一不是九品藥方中的上等,必須需要用上火法、水法、砂法等正規的手法進行煉製,藥材本身就已經很昂貴了,成品更是價格高昂,基本上沒有現貨。
餘列雖然才從山下回來,身家殷實,但也遭不住次次去請丹房中的人煉丹。更彆說,他現在還供養著一個大爺,整日的在鎮子中花天酒地,開銷不小。
因此餘列隻能自己開爐煉丹,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就嘗試九品上等藥物的煉製。
結果單單火候這一環節,就將他折磨得死死的。
每種毒藥方子,一連七天,每天一爐,全都報廢。
若非是有青銅酒杯在手,藥渣也還能廢物利用,餘列光是心疼藥材,就得心疼的臉色發白。
思緒紛亂。
餘列踱步走在金屬法壇上,越發的懷疑自己是個廢材,心生氣餒。
特彆是當他估摸著是時間差不多了,他踏在法壇上,口中唉聲歎氣,時而還摸摸銅鼎,時而又以頭撞鼎,撞得還很用力。
哐哐響動!
簡直就像是瘋了似的。
他的嘴裡麵又念叨個不停:“火法、火候……廢物矣!”
如此的“發病”足有半盞茶的功夫,餘列突然的定住身子,悄悄環顧四方,發現監牢裡麵還是空無一人。
他心裡納悶:“那個老賊頭,怎麼還沒回來?”
沒錯,餘列此番“犯病”,就是想要乘機表現給牢裡的那個老乞丐瞧瞧,博取對方的同情,讓對方指點一二。
自從對方給出了一隻瞌睡蟲之後,現在又是兩個月過去,此人絲毫沒有其他表示,餘列也是時候主動點了。
隻不過,餘列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
因為要是老乞丐壓根就不擅長煉丹,而是擅長於其他技藝,那麼就算對方想要指點,估計也是有心無力。
餘列望著銅鼎尾部還沒有熄滅的爐火,心裡嘀咕:“若是不會煉丹,指點我一個門路,給本書,或是牽線搭橋,讓我去請教其他人,也是可以的。”
“繼續裝!”他心裡一定,忽然就從袖子當中,又取出了一直瓦罐,然後往獸炭上潑過去。
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