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形在草堆當中晃蕩。
稻草被餘列胡亂的扒開了,露出裡麵那睡得像是一頭死豬似的老乞丐。
餘列推嚷著,起碼是搖了半盞茶的功夫,老乞丐方才是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口中嘟囔道:
“啥?禍事?”
對方眯著眼睛瞅了一眼,發現是餘列在推搡他,當即就又把眼睛給閉上了,翻個了身子,沒好氣的說:“是你個小子,過來嚇唬老頭子的啊!”
老乞丐擺著手:“去休去休!老頭子都窮得叮當響了,還來我這裡刮好處,你可做個人罷!”
說罷,對方的口鼻當中就鼾聲響起,格外的大,明顯是不想再理會餘列了。
餘列見狀,當即就一拱手,說:“道長,是黑水觀主要死了,當真是禍事來了!”
正當餘列要細細的解釋一番自己的發現時,他剩下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跟前的老乞丐就一骨碌的坐了起來。
老乞丐撩著自己雞窩般的頭發,臉上露出狐疑之色,盯著餘列:
“你說誰要死了?”
餘列正色:“黑水觀主!”
老乞丐聽見這四個字,眼睛朝著餘列一瞪,麵色頗是怪異,“遲疑”了那麼幾息,才沒好氣的說:
“人家黑水觀主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要死了!胡說八道,伱這毛頭小子,小心我去衙門裡麵告你一狀,把你關進隔壁的水牢,省的你再來打攪老子。”
餘列再次拱手,誠懇的解釋:“此事關乎到性命,晚輩實在是不敢和前輩開玩笑。前輩雖然玩世不恭,但是道行高深,定是鎮子深藏不漏之人。”
他的這番吹捧的話落到了老乞丐的耳朵裡麵,讓老乞丐頗是受用,口中得意笑到:“嘿嘿……”
但是餘列接下來的話,頓時就讓老乞丐揪起了自己的胡子。
餘列繼續開口:“聽聞黑水觀主長期不露麵,是因為有傷勢在身,或是練功走火入魔,岔了氣,甚至還有可能的,是黑水觀主的年歲不小,恐將壽儘……不管怎樣,現在有人傳言黑水觀主體衰力乏,外鎮已經是盯上了他,欲要圖謀不軌,甚至黑水鎮子當中,可能已經有人要與之同流合汙了!”
這下子,老乞丐的臉色終於變化,正經一點了。
餘列瞅著,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這家夥身為八品以上的高人,對黑水鎮的實際情況是有所了解的,現在我將‘梅彥’的目的一說出來,就引動了對方的警惕。”
老乞丐皺著眉頭,沉默不語。
輕歎一聲,對方沒有的第一時間讓餘列拿出證據,而是幽幽看著餘列,出聲:“所以你今日前來找老頭子,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老乞丐明明依舊是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樣,眼神渾濁,形如普通的老頭。
但是對方現在正經起來,僅僅是盯著餘列,就讓餘列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覺。
好在餘列在來時的路上,就已經在腦子當中設想過各種各樣的情況,絲毫不慌張,當即就將腰打折。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讓老乞丐能逃就逃,且帶著他一起跑路。隻是黑水觀主都被人圖謀了,八品道徒在這種算計當中也不太頂用,還是保命最重要。
餘列拱手,呼到:
“晚輩今日前來,隻是希望在此風波詭譎之際,能夠在前輩的跟前鞍前馬後。至於其他事情,一切皆聽從前輩安排。”
餘列一咬牙:“能保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