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驚叫著,想要從佘雙白的糾纏當中脫離出去。
元陽者,指的是道人一身之精氣不泄露,尚未遭受到攝取、汙濁,乾淨純一,並非是指道人的體內真個存在著某一股玄妙的氣息。
但是元陽未破者,其渾身的精氣純潔,相比於精氣外泄、沾染了他物,甚至是縱欲過度的道人,在凝結出真氣時,無疑會是輕鬆一些。
畢竟真氣者,就是道人煉精化氣,從自身的氣血當中提煉而成,來源之物越是精純,則提煉時的難度、提煉後的質量,自然也是會相應的下降和增長。
隻不過元陽對於道人凝練真氣、突破成為道徒時,究竟能夠有多大的作用,卻又不是一個準數,其和個人的天賦,甚至破去元陽的對象都大有關係。
但是不管怎麼說,元陰元陽確實能夠對道童的突破起到作用,這就已經足夠修道家族對族中的子弟們下達禁令,凡是一十八歲之前,未成道徒者,禁止丟失元陰元陽。
餘列身為寒門出身,族中門戶雖小,但好歹也是擁有傳承,祖上甚至是出現過道吏。他在幼年的時候,自然是被耳提麵命、再三的告戒過,須得愛惜自己的身子,不可近女色、不可服食藥物、不可酗酒……種種。
違者,明麵上是可以直接被開革出族譜的。
可是在昏暗的洞室中,餘列落在白玉法壇之上,掙脫不能,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頭恐蜥給壓住了,壓根無法逃脫出去。
他現在是逃都逃不走,更彆說固守元陽了。
特彆是他被濃濃的藥竹香氣裹著,又有粘稠的液體遞入到他的口齒中,其中殘留著的濃鬱藥效,也令他渾身的氣血躁動起來,想要行散。
這讓餘列心生驚慌:「這下子好了,三者戒律,已破其二,就剩下最輕微的飲酒還未破了。」
虧得捆住他的佘雙白,對方還尚存一點理智,雖然惱恨著什麼,但畢竟沒有想要取走他的性命,隻不過是動作粗暴了一些,讓餘列心中稍安。
同時讓餘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是,對方捆著他,在法壇動彈來動彈去,布滿鱗片的蛇尾也在他身上蠕動不已,力道時緊時鬆。
對方雖然躁動,可動作又是明顯的生疏,甚至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門戶。
漸漸的,在法壇上直打滾的佘雙白,因為一直無法得逞,她的麵色愈加痛苦掙紮,開始掌控不了力道,弄痛餘列了。
特彆是對方此刻乃是處在蛻變當中,除卻恐蜥龍根那點額外的作用之外,佘雙白的蛻變晉升,其實並無不妥。所以佘雙白的體魄還在增強,力氣正在勃發,以及還有一點玄妙的氣息,也在對方沸騰的氣血中醞釀。
這點氣息,正是佘雙白企圖凝練的真氣!
此氣一出現,就讓餘列本是驚慌的心神,更是駭然。
因為不知道為何,他倆還隻是糾纏在一塊兒,肌膚相貼合,餘列就感覺自家躁動的氣血精氣,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要攝取過去!
….
不用多想,餘列就知道這是佘雙白的心神在失守,真氣在凝聚,對方的肉身和真氣,下意識的要將他當做爐鼎進行煉化了!
等到對方的心神徹底失守時,即便兩人沒有實質性的進展,餘列渾身的精氣也可能會被對方靠真氣攝走。
到時候,他的下場將不隻是元陽丟失那麼簡單了,而是會更加的嚴重,達到元陽虧空的程度,三五年沒個好轉。
要是對方的心神徹底迷失,墮落為獸了,妖性大增,生吃了餘列都有可能,字麵意義上的生吃大嚼。
「這是天要壞我道行?」
這讓餘列都心生絕望了,不管是哪一種,看起來他都是要道途受挫,為他人做
嫁衣的下場!
餘列繃著精神,看向半身鱗甲的佘雙白,在對方的尾部著重打量後,又是一臉的欲哭無淚。
話說他現在即便是想要助對方一臂之力,主動的獻上自家元陽,幫助穩固其心神,似乎也是無從手啊。
餘列糾結起來。
刺啦、鱗甲廝磨的聲音,在法壇上更加急促的響起。
就在餘列糾結和思考的時候,他跟身上蛇尾越纏越緊,對方兩眼中的豎童也越發的澹漠炙熱,就要達到餘列所承受不了的地步了。
這讓餘列又恍然意識到,他身為道童,對方身為道徒,一個九品去和一個八品廝磨,還是在對方的神智不甚清醒的情況下,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會像是布娃娃一般被粗暴的玩壞掉,不死也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