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旅店中,餘列一待就是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其間所居住的那一口棺材,也是重新續了一下。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中,他好生的打磨體內的真氣,約莫第二十幾天的時候,就已經將體內的真氣,皆數的轉化為了金石毒火真氣。
其氣凜冽而剛強,蘊含著特殊的毒性,無色無味,無形無質,一旦餘列動用體內的真氣,與他人鬥法,對方就會受餘列體內真氣的影響。
當然了,具體的影響程度不僅僅和餘列的毒功水平有關,也和對方身上的護體法術、自身的體魄道行等等有關,並不一定就會直接遭了餘列的毒手。
而在呼吸法入門後,餘列之所以沒有立刻的出關。
則是因為他在適應了棺材當中的閉關之後,一時間竟然有點喜歡上了這種日子。
彆看棺材狹窄,隻能躺著,甚至連腿都伸不直。
但是正如餘列入住時,旅店道人所介紹的,棺材中經由陣法的引導,內裡的靈氣和整個旅店相互連通,源源不絕,比之潛水郡中可是要好過不少。
餘列身處於此等“充沛”的靈氣環境中,修煉進展頗是迅速,一時間就有些上癮了。
而且身為修道中人,他的**對於飲食的需求不多,又有辟穀丸一類的丹藥存在,連出恭都可以不用。
餘列盤坐在旅店棺材裡麵,可以前所未有的專注修煉,一心的增長自己的法力!
此種優良且安靜的修煉環境,是餘列在黑水鎮中時所夢寐以求的,正合他意。
若不是餘鳳高發來了幾封傳音符,告知了餘列一些事情,餘列還當真不想踏出棺材,打算先一口氣的閉關修煉上三四個月,再說透氣找活的事情。
反正對於道人來說,修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餘列目前也還沒有遇見瓶頸,尚且不太需要丹藥,可以窮困度日。
這一日。
卡察的一聲,潛水旅店中貼著“餘列”二字的棺材,緩緩滑出。
餘列在裡麵伸懶腰似的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後便靈動的跳出,並啪的一巴掌,就將棺材又給推了進去。
出關後,他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道袍,思忖一下,放棄了要去水房中沐浴梳洗一番的想法。
旅店中的棺材雖然便宜,一個月才三塊靈石,但是其他的費用可是不便宜,就連洗澡這種普通事情,也是按照靈石收費的。
隻不過是一月收一顆靈石,每日都可以梳洗,還會幫忙漿洗衣物。除了按月付給之外,也能按照次數付給。
餘列現在初入道城,連賺取靈石的門路都沒有,一塊靈石得掰成兩塊用,自然是想要將這點靈石給節省下來。
還好成就道徒後,道人的身上本就少有異味,又可以使用淨衣符隨身淨洗一番,倒也不算邋裡邋遢。
就拿餘列而言,他一邊往旅店的大堂走去,一邊聞了聞自家的衣袍,發現雖然閉關這麼長的時間,但是身上並無異味和汙漬,他連淨衣符都不用。
一路走至大堂中,堂中櫃台前的道人瞧見餘列,正閒著沒事兒,四處瞅看。
對方瞧見餘列,當即就主動打了個招呼:“嘿!餘列道友。”
餘列瞧見,也是頷首回禮:“見過趙代道友!”
這一位趙代道友,正是當日餘列入住旅店時,招待餘列,替他辦妥了手續,還講解了一番道城事務的道徒。
此人是潛水旅店中新入的一名夥計,年紀不大,還不到三十,因為資曆淺的緣故,經常就被旅店的東家掌櫃等人打發下來看大門。
餘列時不時就會碰見對方,一來二去的,兩人也就熟悉了。
寒暄幾句,餘列主動就走上去問:“今日去工坊的舟車,是哪個時辰出發?”
“哦對!”趙代道徒露出恍然之色,說道:
“算起來,今日又是工坊招新的日子,不少老店都需要好手,可得抓住機會了!難怪今日出關的新道友們,著實是不少!”
對方立刻就從袖子中翻出一冊文書,查看起來。
趙代道徒低著頭,還輕笑著說:
“不過餘列道友你上頭有人照料,用不著心急才是。聽聞道友所掌握的還是煉丹的技藝,這可是好手藝,隻看餘列道友到時候,願不願意去做工……”
餘列聽見,麵上卻是露出了無奈之色,連忙搖頭說:
“談何煉丹技藝,隻不過是在鄉下當道童時,偶爾被傳授了幾招野把式。貧道迄今為止,尚未進入任意一家工坊,也沒有幫彆人煉過丹藥,毫無功績,道籙上空白一片,如何算得上掌握了煉丹技藝。”
“餘列道友這就謙虛了。”趙代道徒翻看著舟車文書,立刻出聲:
“咦!今日去工坊那邊的人多,臨時多加了一輛舟車,宋丹青道友等人都已經過去了。百來息後就發車。”
餘列聽見這話,麵色訝然,他連忙朝著對方一拱手:“多謝!那貧道就先去了!”
趙代道徒應了一聲:“祝道友馬到成功,車費我就先給你記賬了。”
“甚好。”
匆忙的應聲也在餘列那邊響起。
餘列快步走出旅店,又穿過一條陰暗的街道,果然在隔壁的舟車鋪子內,瞧見了一列黃銅馬車。
幾頭打著哈欠的黑虎,正趴臥在黃銅馬車的跟前,舒展著自己龐大而優雅的身軀。
三頭黑虎身上的氣血洶湧,一看就知道已然是凶獸級彆,妖氣正洶湧。
黃銅馬車跟前站立著一個澹漠的道徒,當餘列快步走過來時,對方隻是掃了一眼,問:“潛店的?”
餘列應了一聲,並取出自己住棺材用的符紙,晃了晃,也就快步的登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排排坐的滿滿當當的道人黑影,出現在餘列的眼中,丈大的地方,就擠了十來個道徒。
餘列迎著車中眾人的目光,頷首示意一番,便準備尋個地方,自行落座。
隻是立刻就有一道叫聲響起:“餘列?你今日也一同去工坊啊,快快過來坐。”
此聲音年輕,還自帶一股溫文爾雅的氣度。
餘列循聲看過去,立刻就瞧見了一個身著青衫道袍的人,對方站起身子,拱手含笑的看著他。
餘列腳步挪動,如言的走了過去,並打了個稽首:“宋兄,甚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