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嫂嫂洛森身為下位道徒,其體魄雖然強過末位道徒,但是一壺酒下肚,也應當是整宿都不會醒過來了。
餘列站起身子,踱步走在籠屋中。
他更是眼神古怪的看向對方,嘀咕著:“此人在道城中廝混數年,為何會如此的不注意,也不怕**踩坑麼?”
好在餘列還記得自己今日是過來乾什麼的,他並不是專門過來乘人之危。
忽然,餘列在地上瞧見了幾張信紙,他瞅了眼醉倒的洛森後,撿起來一看,發現正是自己那便宜堂兄寫給洛森的。
幾張信紙上的日期並不相同,應當不是同一日寄送過來的。
信紙上還附有餘鳳高的真氣烙印,筆跡也是對方的,其中又有一張是傳音符信紙,聲音也是餘鳳高的。
餘列將信紙一一看完、聽完,腳步一定,他就在籠屋中輕輕歎了一聲,算是徹底的信了洛森剛才的話。
因為信中所言之事,除了交代籠屋等雜事之外,正是餘鳳高讓洛森忘掉自己一事。
值得一提的是,這便宜堂兄也不知是在給自己推脫,還是暗戳戳的埋怨之語。
對方竟然在信中提到自己並未壞了洛森的身子,數年以來,他餘鳳高一直都是將洛森當做修行道友,而非情緣道侶,現如今之舉應當算不上負心之人。
因此兩人名節無虧,對方勸洛森萬不要自誤,好生修煉才是正途。他日若有機會,兩人或許能在道宮中再次相見,到時候他餘鳳高,定會報答對方一直以來的幫助。
隻是這些敦促關照之語,在餘列看來,其中的虛偽之意未免就太衝了,他都不知道對方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寫出來。
持著手中的信紙,餘列看向正躺在床上全然沒有防備的洛森,搖頭失笑:“這兩人,罷了罷了。”
想了想,餘列將手中的信紙放回到了原地,然後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兀自的盤坐起來。
他餘列雖然算不上是個好人,但好歹算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餘鳳高和洛森不管是誰,目前而言,兩人對他都是好意多過惡意,因此對方兩人不管鬨成了什麼情況,餘列不說站在哪一邊,但是不乘人之危應當是最基本的。
於是餘列盤坐在靜室中,一邊借著籠屋中的靈氣開始修煉,一邊也是給屋中醉酒的女道護法。
話說餘鳳高的這間籠屋,乃是對方在道城中待了三年,才申請得到的。餘列之前也想過要申請,但是他的資質足夠,資曆卻是不夠,因此並沒有資格得到。
如今坐在籠屋中吐納,餘列發現屋中的靈氣,直接就能和上次租用的靜室相媲美,甚至還隱隱的勝過,這讓他一時間欣喜,就此陷入到了沉沉的修煉中。
……………………
時間流逝。
當餘列心神一動,感應到時間當是已經過去了一夜,他收斂真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向對麵的床榻,打算等著對方醒來。
結果一個衣著整齊的女道,忽然出現在了餘列的目中,對方也是盤坐著,模樣端正,脊背挺直。
出乎餘列的意料,嫂嫂洛森醒過的時間偏早,其醉倒的時間不滿一夜。
不過對方臉頰上依舊殘留著紅暈,當是也沒醒過來太久,現在正在用真氣化解體內的酒氣。
地上狼藉的酒壺就是證明,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被收拾,僅僅是落在地上的那幾張信紙,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餘列睜開眼睛後,對麵的洛森察覺到屋中氣機發生變化,也是幽幽睜開了眼睛。她看著精神抖擻的餘列,口中儘量從容且平靜的招呼到:
“修煉的可好?”
餘列點頭寒暄:“甚好。”
頓了頓,他補充一句:“屋中靈氣充盈,吐納起來一時忘了時辰,還請姐姐恕罪。”
兩人寒暄著,嫂嫂洛森的口中忽然說出了一句讓餘列詫異的話:
“既然如此,以後經常過來修煉便是。旅店棺材中雖然有靈氣,但是不甚豐潤,隻在旅店中居住的話,十分礙於修煉。”
聽見這話,餘列差點就要應下一個“好”字。
不過他拿捏不準對方是不是客氣話,便忍住了,隻是訝然的看著對方。
洛森緊盯著餘列,又有些遲疑的開口:“你、現在的道行是已經修滿了十年?”
道人在吐納修煉時,不僅無法隱匿氣息,真氣的靈光還會自行冒出,在其他道人的眼中猶如火炬。因此餘列的修為,在他修煉時,被醒過來的洛森看了個一清二楚。
餘列也沒有掩飾,直接點頭,拱手道:“僥幸,近來在外城中廝混,前不久出城時得了點機緣。”
霎時間,洛森看向餘列的眼神就變得頗是複雜起來。
此女低下頭,口中喃喃道:“同樣是一家子,緣何你竟如此的堅韌不拔,品行上佳,而我卻偏偏挑了個膽小怯弱,且負心薄幸之人。”
說著說著,洛森的口中發出了一聲不知是嗤笑還是哂笑的歎聲。
下一刻,此女再度抬起頭。
她目光幽幽的看著餘列,出聲問:“昨日你來,所為何事?”
見對方提起正事,餘列沉吟片刻,也懶得理會太多,當即就將有關推薦信一事先給問了出來。
他旁敲側擊道:“敢問姐姐,一封推薦信的價值究竟幾何?姐姐手中可有門路?”
現階段找不到餘鳳高的人,他也隻能先問問嫂嫂洛森了。
隻見洛森的麵上露出了然之色,她含笑著,出聲:“果然,你的道行修滿了十年,通過道宮考核的可能性大增,自然是該考慮推薦信一事了。”
此女目光閃爍著:
“既然如此,貧道這裡有一樁資助,或者說交易,不知你敢不敢應下?”
餘列心中一動,當即拱手道:“姐姐請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