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當中,餘列身形枯槁,像是大限將至的老者一般,枯坐在法壇正中央,周身是一片乾枯的血跡。
他低著頭,緊張的盯著青銅酒杯之中的臟器,一息一毫也不敢挪開。
過去半個多時辰後,他屢屢的伸手探入到酒杯中,握住滑膩的心臟,不斷的衡量大小。
終於,本是水缸大小的七竅之心,被濃縮到了拳頭大小,餘列再不敢耽擱,立刻就將它取了出來。
雙手捧著濃縮過後的心臟,餘列仰頭看著,目中一時間透露出一種癡迷之色,怔怔的看著。青銅酒杯則是被他孤零零的忽略在一旁。
餘列看著這顆以自家原生之心臟,融合了蠑螈等七品心臟而得到的此物,忍不住的咽了咽嗓子。
此刻的心臟,再沒有剛才那般的猙獰可怖,它的形體濃縮,顏色黑紅黑紅,但透露著晶瑩之色,通體靈機充沛,落在餘列的眼中,宛如一顆上好的靈桃,並散發出了腥甜的氣息。
這讓餘列的肉身產生了難以抑製的吞食**,他在腦中不斷的想象著,若是一口咬下去,定會汁水迸濺,甘甜滿口。
隻可惜,這是他要安插到胸腔中的東西,不能用來飽腹。
按捺著渾身的貪婪,餘列摩挲著胸腔中的血管,將血管搭在了“七竅之心”上,然後鬆開對身上血液的抑製,一股一股沉重的黑玉之血,貫入到了七竅之心中,讓心臟臌脹起來。
和當初八哥煉心時的情況不同,他所煉製的這顆心臟,現在並未像是活物一般插入到他的體內。
但餘列並不慌張,這是因為凡是血肉靈性之物,置入到了青銅酒杯中後,第一步就是削弱活性,特彆是僅存魂魄的物件。因此剛煉製得出的心臟,活性已經被消弭掉了。
好在青銅酒杯除非達到了最後一步,並不會破壞掉物品的任何結構,餘列可以通過胚胎法,輕易的就將活性蘊養回來。特彆是此物乃是以他自身的心臟為主體,隻需要灌入自身的血液,重啟心臟的速度更快!
果不其然,當餘列體內的血液湧入到心臟中,心臟臌脹了一會兒,它就猛地驟縮。
再在真氣的推拿之下,整個心臟都被餘列的氣息浸染,仿若血器般被煉化,上下都被打上了餘列的烙印。
砰砰!
打鼓般的聲音,再度的在靜室之中響起來。
餘列的身體一顫一顫的,被他塞在胸膛中的心臟徹底複蘇,血肉的活性激發,出現了八哥當初煉心時驚悚一幕。
這顆心臟仿佛是寄生之物一般,除去七根大血管之外,額外的生長萌發了諸多細小的血管,觸手一般,插入到了餘列的肉身裡。
其穿肺腑,接腸胃,經喉頭,抵腦仁。
本是麵色鎮定,即便親手剖心也沒有痛嚎的餘列,此刻大叫一聲:“啊!”
他先是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頸,然後又變成了一手掐著脖子,一手捂著腦殼。
痛!痛!難以想象的劇痛,襲上了他的腦海。
若是有旁人在此,會發現餘列脖頸處的皮膚底下有一根根線性之物蠕動著,像是被蛇蟲寄生了,格外的滲人。
而對於餘列自己而言,他更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肉、筋骨,都被人給撕扯、掰斷,揉圓搓扁,這種痛苦讓他毫無準備,比扒皮時可是要痛苦的多。
幸好的是,餘列早先做足了準備功課,他稍加思索,就意識到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此是煉製好的心臟,不僅在銜接重組他渾身的血管,更是隨著血管的重組,他渾身上下皮肉中著神經脈絡,也是一並的得到了重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