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思索片刻,還是壓下了心中的諸多念頭,暗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若是能夠救一救龍船道師,餘列還是十分樂意的,也能收獲對方的善緣,得一金丹靠山。
但是問題是,救對方的風險也太大了,單單一個金丹善緣,對於餘列而言還犯不上去冒性命危險。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最為重要。
那便是龍船當初可是被白巢一眾,明目張膽的給抓進去的,餘列縱使是私自放了龍船道師,對方也不一定能夠逃出白巢啊。
隻要那白巢道師還在白巢中,一出麵,龍船必然會再度淪為對方的階下之囚。
餘列微眯眼睛:“除非當白巢道師不在,或是白巢上發生大亂時,那時候放出龍船道師,它才有一線生機可尋……”
梳理清楚這點,他的目光落在丹爐上,眼中略微沉吟。
在得知了道煞之妙用後,餘列已經決定了不將此物交上去,而是私自留存下來。
留下此物,可不是他過於貪婪、利令智昏。
他暗自嘀咕:“此等稀罕物,雖然交上去能夠有大功勞。可一拿出手,我豈不是就進入了那二師兄眼中,甚至打殺石仁玉的事情也要暴露了麼?且還是留在手中為妙。”
不過他也不準備將此物隨身攜帶著,否則一旦返回白巢後,二師兄等人擁有檢查手段,從他身上發現了道煞,那他可就百口說不清了。
餘列心思一定,他又望了望城中央還在鬥法的雙方,當即收斂氣息,頭也不回的就往羅邦城外飛奔而去。
離開羅邦城後。
餘列兜兜轉轉,一口氣的飛到了百裡之外,其間還再次施展出了三陰化身,防止暗地裡有人在追蹤他。
等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山丘當中,餘列當即就取出了青銅酒杯,並將那石仁玉的儲物袋和一碗道煞取出,分彆放到青銅酒杯中洗練了一番,以去掉兩者當中存在或可能存在的烙印。
嗡!
緊接著餘列伸指一彈,便打開了石仁玉的儲物袋,在內裡翻找。
霎時間,一塊塊精純的靈石、一張張了得的符咒、各色的材料丹藥等物,就出現在了他的神識中。
僅僅靈石方麵,石仁玉的儲物袋中就有九千三百一十四塊,比餘列現在五年的俸祿都還要多。除了這些道吏使用的下品靈石之外,額外還有三顆靈光更是充盈,讓餘列見之即咽口水的靈石。
這三顆赫然就是中品靈石,六品道士才有資格使用和兌換的。
他的臉上立刻就爆發出驚喜之色:“好、好好!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人無橫財不富!”
隻這些靈石,估計就已經是超過了他在羅邦城中劫掠所得。
彆看他在羅邦地下碼頭中燒殺擄掠,所獲頗豐,但是他所到手的,絕大多數都是八品道徒們使用的財貨,靈石也基本都是最次的末品靈石。
餘列還沒有仔細的清點,但是他估摸著,即便是再加上零星兩個道吏的身家,其能價值個七八千的下品靈石,就已經是很讓他滿意了。
畢竟羅邦隻是個小城,並非州城,道吏在城中就足以橫行,又有其他巡查吏也在撈外快。
點了點石仁玉囊中的靈石,餘列又掃視向那些符咒,不一會兒從中分出了四張靈機滿滿的符咒。
他臉上的喜色更上一層。
這四張符咒,赫然都是六品的,且其中還有兩張都是護身的符咒,一張上麵描繪著一口金色的大鐘,一張上麵刻畫著一座玲瓏的小寶塔。
另外兩張,則是一張紙生雲煙,似乎是騰雲駕霧的符咒,一張則是一杆冰槍,類似於石仁玉之前使出的符咒,但是氣息又遠遠遜色。
餘列當即就將這四張符咒扔入酒杯中,涮了涮,防止其中有詐,並方便他之後去尋人幫忙掌掌眼,看看這四張具體是什麼符咒,方便他使用。
這時餘列也開始明白:“難怪石仁玉這廝,聽聞他早二三十年就已經是正式道吏了,平常也經常出門賺外快,囊中卻隻攢下了五年左右的俸祿,原來更多的錢財,都花在了六品符咒之上。”
尋常道吏,即便是上位道吏,能夠有一張六品符咒作為底牌保命,就已經算是合格,兩張則是稍微顯得寬裕,三張則是富裕,石仁玉這廝一口氣藏有五張,著實是難得。
須知七品道吏想獲得更上一層的六品符咒,其難度可是遠遠大於道徒們想獲得七品符咒,不僅鬼市中不販賣,黑市中也是少有。
原因無他,仙道修行越往上走,兩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六品道士和七品道吏之間,兩者壓根不是生活在同一層次中,難有交流。
便拿潛州道城來說,偌大的道城中,道人萬萬,城中道吏也是存在不少,但道士們則是一個都尋不見。彼輩常年居住在雲中,即便是道宮中的道吏,也是無法經常遇見,更彆說去交易符咒了。
餘列還聽說,從六品開始,每一品級之間靈物的差距也是愈大,道吏們所視為珍寶的,在道士們看來,都是泥沙、不堪一用。
如今獲得了這四張六品符咒,餘列也頓時就多了四張小底牌,等下次再遇見如石仁玉這般的敵人,他便可以法術和六品符咒齊發,而不用將酒蟲拿在手中,想用卻舍不得用。
一並的,餘列也是暗暗慶幸。
幸虧他當時下手動作快,法術詭異,否則的話,真要是如桂葉落與羅邦城隍一般鬥上半晌,不僅石仁玉囊中的四張符咒會被消耗掉,他的酒蟲底牌也必定被消耗大半!
餘列將四張符咒妥帖的收好,然後繼續在石仁玉儲物袋中翻找。
一件件雜物被他分出,一顆顆丹藥也被取出,偶爾還是能夠讓餘列感到欣喜的,但是喜悅也沒有看見靈石和六品符咒那般大了。
不過等餘列拿起一方普普通通的藥盒時,他輕輕一打開,內裡一股濃鬱的藥香就湧出,讓他眼皮微挑。
他連忙就掐動法訣,將周身的空氣凝固住,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這一股藥香的濃鬱程度,達到了讓他渾身毛孔都不由的為之張開的地步,隻聞一口,就氣血上湧,翻騰不已。
一低頭,一株形如草根的物件出現在餘列的眼中,其通體又是石頭質地,灰撲撲的,其貌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