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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食吃得太飽,總是容易乏困。
杜五郎隻誦讀了幾句經籍,又在客房中眯著了。
這亦是他喜歡來薛宅的理由之一,沒人會嚴厲逼迫他讀書。
一直睡到午後,“咚咚咚”的敲門聲將他吵醒過來,前院有個大嗓門在嚷著“薛郎君真不在嗎?”
其後,薛家三兄弟哇哇怪劍
杜五郎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心道這般動靜,必是有人來找薛靈討債。
趕出客房一看,卻見一個魁梧大漢正站在院中,把薛家三兄弟掛在身上,像是一棵大樹上掛了三隻猴子。
“郭將軍?”
“五郎可莫要這般劍”郭千裡道:“我不是將軍了,又被貶了,貶了。”
杜五郎揉了眼屎,招呼他在大堂坐下,都不用問,他已倒苦水一般起來。
“有兩三月未見了吧,五郎你可知道我為何被貶了?那是得罪太多人了!”一住
“哦?”
“四月,右金吾衛將軍董延光他要去攻石堡城,董延光那種大蠢蛋怎麼可能攻得下石堡城呢?連坐鎮半個金吾衛衙門他都坐不住。我就,董延光連石頭都不是,就是一團**的屎,一敲就破,壓茅坑都壓不住,還能指望它砸牆呢?”
杜五郎道:“郭將軍這話,好像是有一點失禮了。”
“實話都不許人了嗎?”郭千裡道:“五月,我又得罪了一人。”
“哦?”
“吐蕃公主不是嫁給了勃律王嗎?勃律國與其周圍二十餘國皆依附於吐蕃,貢獻不入,這些年安西節度使一直討伐勃律國不能勝,聖人氣得不得了……”
杜五郎睜大了眼,不知這些話自己能不能聽。
郭千裡雖莽撞,是否泄漏軍機還是有分寸的,一見杜五郎的表情就明白這子在想什麼,手一擺,道:“沒事,幾千裡外的仗,幾句怎麼了。哎呀,聖人派邊令誠去監軍,催促安西節度使。我以前守宮城時,就常見到邊令誠這個宦官,膽子又又貪財,怎麼能去監軍呢?”
“郭將軍這些話,也出來了?”
“若不出來,我心裡難受。”
郭千裡唉聲歎氣,道:“這一貶再貶的,我俸祿都不夠養家了。我聽聞,你阿爺可是升官了?”
“啊,是,複官了,官。”
“我本是想請杜公為幕客,眼下是不成了。”郭千裡道:“薛郎君還沒有官身,我遂想來問一問他。”
“這……”
杜五郎聽著都替郭千裡尷尬,猶豫了一下,道:“郭將軍,其實你有大智慧,也許不需要幕客,也許隻要在為人處世時……收斂那麼一丁點呢?”
傍晚,薛白從玉真公主府回到家中時,便聽得兩人正在堂上暢聊。
待他走進堂中,已從那豐富的對話裡聽出是如何回事了。
“哈哈,薛郎君可算回來了。”郭千裡高聲道:“沾了這一身的香氣,一定是隨娘子喝酒去了吧?”
薛白看著他,沒話,也不知在想什麼。
杜五郎見此情形,隻好解圍道:“我鼻子最靈,卻也沒聞到甚香氣。”
薛白卻是在考慮值不值得幫郭千裡一把,最後點零頭。
“看。”郭千裡見他點頭,篤定道:“薛郎君果然與娘子去喝酒了。”
“正經的,郭將軍想升遷?”
“那當然。”
薛白向杜五郎問道:“陳將軍近來可有去豐味樓。”
“倒是有,可是……”
“無妨,我帶郭將軍與他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