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偉呢，他們一家有沒有回去過年？”
他跟杜文舒和喬偉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那時候家家都窮，除了上學就是各自忙著給家裡乾活兒。
加上他是杜家童養夫的身份，讓他有些自卑，因此很少跟同齡人來往。
跟喬偉的交情有一點，不多。
憨厚老實，隨遇而安的喬偉跟他不是一路人，不會有什麼出息，不值得他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對喬偉的關注還是那年他回村跟杜文舒結婚，得知喬偉竟然在喬家出事的情況下考到了京市的大學，畢業後留在京市工作，還娶了京市的姑娘。
令他對喬偉的印象大大改觀，刮目相看。
是他小看了喬偉。
並在無意中聽嶽父嶽母提起，收養他之前是中意喬偉做他們的女婿，隻是被喬老爺子拒了。
畢竟喬偉健健康康，人也不笨，憑什麼要跟一個腿有殘疾的姑娘定娃娃親。
他去當兵後，嶽父還去問了喬老爺子，被一口拒絕，這才同意杜文舒繼續等他。
雖然這件事杜文舒和喬偉都不知情，楊誌心裡還是有個疙瘩。
人是複雜的動物。
自己違反約定不想娶杜文舒，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那個男人不想找個能配得上自己的媳婦。
被當成備胎就讓他很不爽。
他哪點比不上喬偉，嶽父嶽母竟然把他排在喬偉之後，傷到他的自尊了。
這麼些年他拚儘全力往上爬，一方麵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另一方麵就是要超越喬偉。
“他和他媳婦回去了，孩子沒去。”
“哦，那他現在在做什麼？”
“跟以前一樣在單位上班，你想知道什麼打電話問他好了。”杜文舒不鹹不淡的說。
問不出什麼，楊誌閉上嘴。
杜文舒巴不得他閉嘴，嗶嗶個沒完沒了，影響她看書。
過了會兒，主任和幾名醫生來查房。
杜文舒轉動輪椅讓開位置。
楊誌是急性闌尾炎。
闌尾炎手術隻是個小手術。
醫生詢問患者感受，例行檢查後又叮囑了下注意事項就去了彆的病房。
杜文舒陪他待到下午五點：“那你好好休養，我回去給兒子做飯。”
楊誌有專人照顧，杜文舒的身體連扶他下床活動都難，到底是夫妻，起碼得做給外人看看。
楊誌看著她：“吃了飯再走。”
來了大半天就坐那自己看書，也沒說給喂他喝點水吃點東西什麼的。
雖然這些事他自己就能做。
但，他不是病人嘛，有特權。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他生病，她可不會這麼對她。
況且吃食堂怎麼了，他不也經常吃食堂，男孩子養那麼嬌氣做什麼。
想到這裡，楊誌陡然發現，自己有很長時間沒回家吃過飯了。
杜文舒看他一眼：“不了，我不回家做飯阿澤就得吃食堂。”
楊誌板著臉不說話，明顯是不高興。
杜文舒不慣著他，利落走人。
楊誌在她心裡的地位......
嗯，跟她在楊誌心中的地位一樣。
可有可無。
小馮連忙說：“嫂子我送你。”
高架橋上大堵車，回到家楊澤已經做好飯，兩菜一湯，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媽不是跟你說會趕回來做飯麼，彆耽誤你複習。”
“不耽誤。”
楊澤盛好兩碗飯，閉口不提楊誌的病情怎麼樣。
杜文舒看看沉默寡言的少年，心裡歎氣。
她兒子這性子也不知道像誰，哪怕是跟她也沒有多少話。
她就是搞教育的，對自己孩子的教育有時候也是頭禿。
楊誌工作忙，就算有點時間也很少在家，早出晚歸。
父子倆相處、交流的時間太少，就像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杜文舒舀了一勺子芹菜牛肉沫在楊澤碗裡，柔聲說：“阿澤，要不要去看看你爸？”
楊澤咽下嘴裡的飯：“沒時間。”
杜文舒想說她跟楊誌怎麼樣是他們之間的事，兒子沒必要因為她而跟楊誌像陌生人一樣。
楊誌在老家時對她好是為了能念書，現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又怎麼可能會為了緩和父子關係遷就兒子。
看看麵無表情一副拒絕談起楊誌的兒子，她咽下了到嘴的話。
吃完飯楊澤搶先把碗筷收進廚房。
“放著，媽來洗。”
“隻有兩個碗，我一下就洗好。”
杜文舒拗不過他，在廚房門口看他把碗洗好放進的消毒櫃裡，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
她家阿澤性子沉悶不愛說話，其他方麵是真沒得說，嫁給楊誌唯一讓她感到幸運和幸福的就是有這個兒子。
......
“我殺人了。”
唐沁握著滴著血的水果刀，雙手不停的顫抖，看著倒在血泊中抽搐的李素娥，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完了。
嚇傻的菲傭回過神，怕唐沁殺紅了眼連她一塊兒解決，顧不上三個哇哇大哭的孩子，匆忙跑到樓下。
先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又打電話給韓旭。
唐沁跌坐在地上，一手抱著一個孩子捂著他們的眼睛，嚎啕大哭。
衝動是魔鬼，就那麼一下，她斷送了自己的一生。
自從跟了韓旭，在李素娥來之前她的日子過的很舒坦。
雖是沒名沒份見不得光的小三，但她有兩個兒子。
韓旭在港城給她買了套千尺的房子，請了菲傭，每個月給她零用錢是她打工時三年工資的總和。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能一直過下去。
就算將來韓旭嫌棄她人老色衰，看在兩個兒子的份上也不會虧待她。
李素娥來了之後她就沒再過一天舒坦的日子，兩個孩子的生活質量沒有影響，她的生活品質呈斷崖式下降。
逛街做美容和牌友打麻將，通通不許。
每天還得承受老太太的精神摧殘。
韓旭將韓婷婷送來後，老太太明明不喜歡小姑娘，特彆搞笑的是，她一邊討厭小姑娘，一邊覺得自己虐待小姑娘。
跟盯賊一樣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