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種貧困的環境中長大,哪怕後來工資漲到一萬出頭,依然節儉。
一件襯衣穿很多年,襪子不爛都舍不得扔,洗臉毛巾用成絲瓜布。
剩菜剩飯隻要沒餿就能入口,哪管什麼隔夜不隔夜。
缺衣少食的年代生黴的糧食都搶著吃,隔夜飯菜算得了什麼。
這也成了劉海霞和喬易母子看不起他的理由之一。
究其根本原因,不是看不起他節儉,畢竟他又沒要求他們吃剩飯,也沒讓他們一件衣服穿幾年。
對他如此大的怨言,是因為他沒本事賺大錢。
沒本事像喬健幾人一樣在大城市裡買房,沒本事請保姆料理家務,沒本事讓他們吃山珍海味,沒本事讓喬易像其他堂兄弟姐妹一樣去留學鍍金......
喬偉揮散那些不美好的記憶。
把金條用布綁在的腰上,背心紮在褲腰裡,將褲帶子紮緊,穿了件稍厚的深色衣服,又加了些書在行李袋裡。
“爸媽,我去趟縣城,晚點回來。”
“去縣城做什麼?”喬飛問。
“我有個同學明年要複讀,要買我的筆記和書,我不讀了留著也沒用,賣了正好買點肉回來。
他家裡有關係,跟我關係還不錯,說是要給我介紹一份工作,我去看看,賺點錢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些。”
喬父喬母本來是不願意的,地裡的活兒還等著喬偉乾,賣書晚兩天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一聽要給喬偉介紹工作就不反對了。
喬飛的關注點在買肉兩個字上,口水差點沒流下來:“我跟你去。”
喬民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抹不開麵子沒開口讓喬偉留下筆記。
他一開口就證明喬偉比他學習好,這怎麼行。
喬偉沒有拒絕喬飛的要求:“走吧。”
幾雙眼睛像餓狼一樣盯著他手裡的行李袋。
無論是打架還是吵架,他一個人哪是他們的對手。
讓喬飛跟著總比心眼子像篩子一樣的喬健喬民跟著好。
喬飛似餓死鬼投胎,除了吃還是吃,為了口吃的可以讓他做任何事。
有貪吃的弱點,擺脫他很容易。
喬健不放心喬飛想跟上去,喬父一個眼神製止他。
他仔細看了行李袋凸起的形狀,確實是書沒錯。
喬偉老實了十八年,喬父篤定喬偉不會把東西帶走。
他沒那麼大的膽子。
而喬偉正是摸準了喬父的這份自信,才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離開。
“阿偉你照顧著點小飛。”喬母在後麵喊。
“知道了。”喬偉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喬偉走在鄉間小路上,看著農田裡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微笑著和每個人打招呼。
上輩子有一半時間生活在村裡,調到縣裡工作後周末也會回村裡住兩天,對這裡的每一張麵孔他都不陌生。
記憶中已經逝去的人,現在都還在,有些還是孩子。
呼吸著雨後泥土青草夾雜著肥料和糞便的味道,喬偉的腳步越發輕快起來。
“四哥你走慢點。”喬飛單手撐著腰氣喘籲籲。
喬偉走的很快,喬飛是喬母的寶貝疙瘩,好吃懶做慣了,一開始還能跟上喬偉的腳步,快速走了兩三公裡就遭不住了。
若是上輩子,喬偉會聽他的,現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