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喬偉怎麼哄,謝一誠依然很不高興的板著老臉。
“小兄弟,要買古董嗎?”
喬偉正絞儘腦汁哄謝一誠高興,一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喬偉轉向聲音的來源。
是個矮個子的瘦小老頭,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他,又問了句:“小兄弟要買古董嗎?”
喬偉:“......”
目光掃過醫院裡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我看上去是個有錢人?
小老頭哆哆嗦嗦的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個用舊報紙裹著的物體。
打開一層又一層的舊報紙,是個高度大概六厘米的琺琅彩鼻煙壺,做工十分精美,底部落款乾隆禦製。
在喬偉看來古董是有錢人才玩得起的。
前世他一沒錢二沒欣賞水平,因此從未關注過古董。
僅僅是偶爾從同事口中聽說哪個古董、什麼郵票又拍出什麼天價,亦或是偶爾從電視節目裡看到一些。
走馬觀花,看過就忘。
小老頭眼睛濕潤,萬般無奈的說:“小兄弟,我孫子病了,這東西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實在是沒法了才想賣了給孩子治病。”
蒼老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鼻煙壺,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
真是看著傷心聞著落淚。
一旁的謝一誠看看小老頭又看看鼻煙壺,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也不搭話,默默的看熱鬨。
他倒要看看喬偉這傻小子會怎麼做。
喬偉問:“多少錢賣?”
小老頭報價:“三百二。”
“太貴,買不起。”
交了安假牙的費用,他兜裡就剩一百三,想買也買不起。
小老頭一愣,不著痕跡的打量他後歎口氣道:“小兄弟,你能開到多少?”
喬偉誠實道:“我隻有一百三,得留二十塊車費回家,一百一賣我就買。”
不管小老頭是不是騙子,這個小小的鼻煙壺確實做的挺漂亮,一百一買來虧不到哪裡去。
小老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喬偉一看就知道對方嫌價格太低,那就是沒得談了。
反正也不是非買不可,不賣就算了。
謝一誠問他:“不買?”
“不買了,等你的牙安好了帶你去涮羊肉。”
眼瞅著兩人快要走出醫院,小老頭連忙追上人:“小兄弟等等。”
一臉肉痛道:“就按你說的價。”
等喬偉和謝一誠走遠了,小老頭收起那副淒苦的神色,撇了撇嘴:“瞧著像有錢人,沒想到是窮鬼。”
“那你還賣?”老婆子嗤笑。
“砸手裡五年了,再不賣留著過年啊。”
這鼻煙壺是在鄉下跟一個小孩用幾塊糖換的。
當時他覺得這個鼻煙壺肯定能讓他賺一筆,結果事與願違,這玩意它居然無人問津。
他都懷疑自己老了,眼光不行。
最要命的是,自從得到這個鼻煙壺,他再也沒收到好東西。
見一次他心梗一次,無時無刻不想趕緊賣了。
今天也是神了,他本是來醫院看病,見到喬偉就鬼使神差的撒了個謊。
隻是抱著試一試,沒想到成交了,雖然和他心理價位差的有點多,不過不要緊,能賣出去就行。
下了出租車,喬偉攙扶著謝一誠,看著手裡的鼻煙壺說:“老祖宗的工藝真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