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旅社條件簡陋,比不上縣城的賓館。
不大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床,床上用品大概很久沒換了,有股子怪味,衛生間一層樓隻有一個,沒有洗澡間。
彆說韓小雅接受不了,喬偉也難以接受。
他在鎮上上了幾年中學,沒在外麵住過,不知道環境會如此之差。
這年頭,不像六七十年代作風問題抓的嚴,明目張膽的在外麵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多了去了。
睡這床上他嫌惡心。
“還走得動的話我們去縣城住。”
這個點從鎮上到縣城沒有車,走路的話要走一個多小時。
韓小雅使勁點頭:“走得動。”
鳳縣的四月已經很熱了,太陽落山後溫度依然很高,走了這麼久出了一身汗。
又熱又渴。
喬偉在路邊一家小商店買了兩瓶汽水,撬開蓋子遞給她一瓶。
“喝點水。”
店鋪老板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把零錢找給喬偉,看看韓小雅,笑著說道:“喬偉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我也不記得了。”
喬偉這才正眼看看老板,麵容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了。
“你是?”
“你忘了,你複讀的時候我們是同班同學,我是黃鶴鳴啊。”
複讀那年喬家發生了很不光彩的事,鎮上,乃至整個縣城都出了名。
喬偉受到同學們的排擠,他一心學習無意交朋友,也就隻記得學習最好的和最差的。
因為這幾個同學被老師提到名字的時候比較多。
黃鶴鳴成績中等,不好不壞,如果他不自報家門,喬偉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喬偉淡淡點頭:“你好。”
黃鶴鳴嗬嗬笑道:“不愧是在大城市待了幾年啊,說話就是比我們好聽,多有禮貌。”
黃鶴鳴陰陽怪氣的話讓韓小雅皺了皺眉:“高素質有涵養的人和沒素質的人說話確實不同,人啊,還是要多讀書。”
被美女明嘲暗諷,黃鶴鳴笑容僵在臉上,訕訕笑了笑:“這位是?”
韓小雅眉目清冷,甜蜜的靠在喬偉肩上,嘴角帶笑:“我是喬偉的妻子。”
喬偉看了眼韓小雅,沒吭聲。
在不相乾的人麵前喬偉懶得費口舌解釋。
嫉妒像把利劍直戳黃鶴鳴的心肺,不如意的生活讓他心理越發扭曲。
憑什麼殺人犯的兒子能上名牌大學,過的光鮮亮麗,還娶到如花似玉的媳婦兒,而他就隻能在小鎮上開個小店糊口。
他看著喬偉,手肘壓在櫃台上,做出一副關心的表情:“喬偉,你爸和你哥他們坐牢放出來沒有啊,關了好幾年了吧。”
喬偉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得了紅眼病的人真是無處不在。
他想讓韓小雅知道他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好,最好是被他的家人嚇到,知難而退,也就沒打斷黃鶴鳴的話。
韓小雅將喝了一半的汽水瓶使勁放在玻璃櫃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嚇得黃鶴鳴往後退了一步。
“關你屁事,你是什麼東西,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老祖宗說的沒錯,醜人多作怪。”
韓小雅的眼神像淬了冰,冷冷的盯著黃鶴鳴,氣場全開。
她是來青山村之前從蘇銘口中得知喬偉家的事,以及他從小的生活環境。
她並沒有因此而看不起喬偉,不然也不會安排好工作就大老遠的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