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偉的話讓喬民麵目猙獰。
那個在他心裡就是個老實到被人賣了還跟人數錢的傻瓜,此刻唇角勾起涼薄的譏笑。
是笑他最終還是鬥不過命運麼?
上輩子他害喬偉考不上大學,他們竊取了喬偉的福運。
除了喬偉一人過的不怎麼樣,他爸媽、喬健、喬康、他、喬治、喬茉喬莉,全都過的很好。
開豪車住豪宅,穿金戴銀,吃著山珍海味。
這輩子,他們有一個算一個,一個比一個過的慘,仿佛都是在為前世犯的錯受懲罰。
他最討厭的就是喬偉這副雲淡風輕,像看跳樓小醜一般藐視他的樣子。
前世天天被劉鳳霞母子謾罵是這個樣子,被他們辱罵也是這樣,仿佛窩囊廢不是他而是他們。
現在也是這個樣子。
他前腳剛接到喬偉死亡的消息,後腳就在精神病院醒來。
天翻地覆的人生軌跡,打得他措手不及。
憑什麼呀,他不過就是破壞喬偉高考麼,考不上大學的人多了去了,喬偉考不上也隻能怪他命不好。
喬偉的金銀珠寶也不是他一個人用的,喬健喬康也有份,為什麼他們現在能過的好,他就不行。
他將這一切怪在喬偉太過自私。
喬偉若像前世一樣,那父母和他們兄妹六人仍然會過的很好。
犧牲喬偉一個,換他們的幸福,多劃算的買賣,喬偉為什麼就不能有點奉獻精神。
喬民想到重生後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太陽穴突突跳,想打掉喬偉臉上令他厭惡的表情,想讓喬偉失去一切。
他來之前就想好了,就是死也要拉喬偉墊背。
他握起拳頭抬手要打喬偉,喬偉輕鬆捏住他的手腕,意味深長道“喬民,勸你要善良。”
不然,他不介意讓喬民再回精神病院,這輩子都彆想出來。
人心是最複雜的東西。
上輩子做兄弟,他從未做過任何愧對兄弟姐妹的事,但他們總是把他當眼中釘肉中刺。
縱使自己過的很好,也見不得他過幾天消停日子。
劉鳳霞是個懶惰虛榮眼皮子淺的女人,往往他們一個電話隨便挑唆兩句,劉鳳霞母子就能跟他鬨很久。
似乎他天天挨罵,他這些所謂的親人就能長命百歲似的。
有那樣的家人和妻兒,他上輩子過的確實憋屈,憋屈到死的那一刻,閉眼時甚至有種解脫的暢快。
重來一世,用來報仇那就太浪費機緣。
隻想拿著爺爺留給他的錢財,遠離曾經拚命消耗他的人,過好自己的日子。
之後大房發生的一連串意外,以及他逆天的好運氣,讓他深深覺得,做人,該心存仁善。
喬偉的話像是一根針在喬民的腦子裡拚命的攪動。
喬民的怒氣值頓時飆升到,狂怒令他腦子越來越混沌,有一瞬間他甚至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
喬民使勁甩了甩頭,看清是喬偉。
認識喬偉,但不記得跟喬偉自己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恨,這時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他,打喬偉,打死他。
喬民掙脫不開喬偉的手,麵容扭曲的怒罵“窩囊廢放手”
縱然腦子又糊塗了,麵對喬偉,這句窩囊廢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喬民嘴角流血,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男女。
眼神中透著迷茫,像看陌生人。
韓小雅看著喬民對她老公揮拳頭,怒從心起,快步過來兩耳光將喬民打的暈頭轉向。
韓小雅嫌惡的用濕紙巾擦著手“這種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喬偉送開喬民。
“瘋了。”
喬民不想活要拉喬偉墊背,若是可能,還想將喬健喬康兩家也都帶走。
可惜他沒能達成願望,卻成功的將自己氣得再次精神錯亂。
喬民後半輩子將一直待在精神病院,直到死。
他的到來,以及說的那番話沒在喬偉心裡掀起丁點浪花,對他的生活也沒有任何影響。
對喬健兄弟來說卻是天大的好消息。
兄弟倆不知道喬偉和喬民說了什麼,不過,喬民瘋了是兩人樂見其成的結果。
解除了這個不定時炸彈,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還省下一大筆錢。
兄弟倆心裡不禁升起一種,給喬民兩萬五讓他去京市,實在是賺大發了。
喬民並非一直瘋著。
偶爾腦子會清醒。
醒過來發現自己又在精神病院,一無所有還要承受身體機能老化帶來的病痛,以及治療精神類藥物帶來的副作用。
他想死。
每當他有自殺的念頭就會變得瘋瘋癲癲。
清醒的時候他想,死又死不掉,還不如彆讓他清醒,一直瘋到死好了。
可惜他越這樣想,清醒的時間越多,但又達不到出院的程度。
數次之後,他認命了,不掙紮了。
再掙紮也鬥不過命運,老天讓他回來就是讓他受苦來的。
無論他怎麼反抗都反抗不了。
清醒的時候就惡毒的詛咒喬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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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能的人就隻能寄希望於用惡毒的語言,讓仇人有個悲慘淒涼的下場。
然而他注定失望。
喬偉不但活的好好的,喬成蹊和薑夏也結婚了。
結婚第二年生了個可愛的女兒。
喬偉和韓小雅升級做了爺爺。
按照約定,這個孩子姓喬,以後小兩口生的孩子就姓薑或者夏。
盼望小姑娘一世安然,取名喬安然。
喬偉和韓小雅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看到小孫女的第一眼就愛的不行。
喬言蹊和喬悅兮兄妹已經是十五歲,成了大小夥子大姑娘,哪有嬌嬌軟軟的小不點可愛。
薑夏休完產假後就將喬安然留在京市,由父母照顧。
喬偉夫妻沒事就去親家那裡看孫女。
第一個孩子往往是最受寵的,喬安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公主,長輩們都寵著她。
葉紅梅這輩子最疼愛的人就是喬成蹊,愛屋及烏,對喬安然同樣寵愛,不厭其煩的往薑家跑。
她這人脾氣不大好,也不是好母親,但有個優點,不會過度乾涉兒孫的事。
做人做事很有邊界感,同時也不希望彆人過多乾涉她的生活。
否則也不會堅持一個人住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