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三月,安陽縣算不上天寒地凍,很快就到了升學宴的日子。
府文院財大氣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直接包下了一整座名聲在外的酒樓。
當日,隻有兩輛馬車寬的街道,被好事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越是靠近酒樓的方向,道路就越是擁擠,人們每每看到有一位叫得上名字的人物來到現場,都會引起一片討論的聲音。
李講作為今年的第一,蘭州十餘年過去,又一位“請天之人”,名聲不小,幾乎剛到就被人們認了出來。
“讓開讓開,李講來了!”
這個名字像是擁有魔力,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而來。
一時之間,李講隻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全場的焦點,被眾人上下打量,眼神複雜而又驚訝。
“他真的來了,難道不知道蘭州文院的新規?聽起來就像是專門在針對他,不讓他去更好的地方深造。”
“此事好像有賈家從中作梗。”
“彆以訛傳訛了,李講是難得一遇的天才,不過是因為家境,所以才沒有資格接觸那些名著罷了,等進了州文院,這塊短板能迅速補齊,州文院沒必要因小失大。”
人們議論紛紛。
李講原本心情還算輕鬆,可當走上鳳翔酒樓二樓的時候,卻發現所有府試的學員,竟然都望向了自己,竊竊私語,眼神中居然帶著某種……憐憫?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王陽早就到了現場,看見李講到場,主動走來。
他歎息一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灰心喪氣,府文院也很好。”
“什麼意思?”李講心頭一跳。
“嗯?你不知道?”王陽詫異。
“我這幾天都在房間查漏補缺,沒怎麼出門。”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有消息傳出,蘭州文院今年可能頒布一則新規,任意一道大題零分者,將會視作態度不端,免除入學資格!”
王陽的話像是一記雷霆轟在李講頭上。
他臉色瞬間就變了,目光銳利,“此言當真?”
“很有可能,蘭州文院今天特意派了人過來,這在往年是從未出現過的,據說就是為了宣布這一件事。”
王陽眼中同樣有怒色。
他的家境也就是比李講好些,但同樣沒有財力接觸那些名著。
貧苦學子的就學環境本就如寒冬般惡劣,蘭州文院還出台如此新規,擺明了就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尊嚴可以隨意踐踏。
“為何會這樣?”
李講很不想讓自己慌張,但事關前途,還是感到如山般的壓力。
“我也是今天才剛得知事情內幕。”
王陽麵露猶豫之色,但最終還是一咬牙說了,“聽說新規的出現,跟柳翠兒的姐姐,柳語兒有關。”
柳語兒?
李講眉頭緊鎖,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初到寒梅居的時候,曾見過這女人幾麵,不過她很快就考上了蘭州文院,兩人之間並沒有實質性的交流。
“是她在阻攔我?能量這麼大?”李講皺眉。
縣府州國,層層遞進。
柳家說到底也就是在安陽縣有些名聲,當目光放長遠,不過就是一隻螻蟻,和蘭州文院不能相提並論。
“光憑柳語兒定然是做不到的。”
王陽無奈地說:“可柳語兒好像攀上了州文院院長的孫子,那公子哥愛她愛得情根深種,而你又與柳家仇怨深厚……”
李講沉默地站在原地。
冤有頭債有主,請天證那麼多圍觀群眾,所有人都可以證明柳翠兒是死於韓沉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