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
伴隨著一道又一道身影從泛輕舟中傳出。
那種熟悉的眩暈感一閃即逝,隨後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懸浮在空中的硯台。
新生試煉中的一幕幕在腦海上閃回。
幾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紛紛轉頭看向一處。
那裡,有個少年安靜地站著,麵如冠玉,腰肢如鬆。
正是李講。
雖然這次試煉是以四個人為一個單位,但要眾人共同投選出一位最為耀眼的存在的話,那想必超過七成以上的票數,都會集中在一人的身上。
大風起兮雲飛揚……
爆竹聲中一歲除……
學海無涯苦作舟……
單是這一次試煉,李講便貢獻出了三首入流之作。
這等表現,怎麼可能不驚才絕豔?
事實上哪怕試煉之前,有新生還對李講很陌生,如今也記憶深刻。
主考官陶徹伸手一招,如桌麵大小的泛輕舟縮小飛入他的袖袍。
“這一屆新生試煉結束,我宣布,第一名為……”
陶徹朗聲開口,然而話還沒說完,人群中就響起一道不合時宜的打斷聲。
“慢著,這不公平!”
無數人望去,原來是光明會的那四個人醒了。
楊懷毅當時被掀起的海浪拍得頭破血流,如今經過了處理,仍還是一副狼藉不堪的模樣,額頭纏著紗布。
他臉色難看至極,望著李講的眼神宛若看著殺父仇人。
能不恨嗎?
當意識到可以舍棄浮冰襲擊李講的時候,他就開始構思龍舟詩。
好不容易在眾目睽睽之下寫出,引來全場喝彩。
他本該帶領隊伍走向成功,得到最多的鮮花與掌聲。
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偏偏在這個時候,李講跳出來了。
隻是兩句而已,便粉碎了他所有美好的憧憬與幻想。
“主考官,這支隊伍沒有資格成為第一,他在墨海襲擊我們!”楊懷毅目欲噴火,公然質疑李講的資格,要破壞他們的悟道茶葉。
“沒錯,若不是他們故意乾擾,我們又怎麼會連登岸都沒完成,理當把他們的第一給我們!”有一位成員附和道。
場上忽然出現一道刺耳的嗤笑聲。
眾人望去,是李講笑了,不過眼神中隻有嘲弄之色。
“怎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李講淡然開口,毫不掩飾自己言語中的譏諷:“光明會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你們把那浮冰扔過來的時候,有聽到我說一個字的怨言嗎?”
“難不成是風浪太大,你們的耳朵和嘴巴都被墨水塞滿了,所以沒聽見?”
眾人忍俊不禁,啼笑皆非,均想起了那艘樓船從天而降,砸起百米高的巨浪的畫麵。
那時,光明會的帆船在其麵前,就像是塵埃般渺小,幾乎在一瞬間斷裂。
其中連金明城都被海浪拍暈。
這是在專門譏諷他們這四隻“落湯雞”嗎?
他們目光望去,果然看見金明城那張英俊的臉,在一瞬間難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