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突兀的話語,讓許多人的目光變得不善。
因為金明城說到底也就是一個小輩,屢屢表現令人生厭,有耐心才怪了。
有人望向他,冷道:“金小公子此言何意?”
金明城一想到這事,眼睛中就有包藏不住的快然之意。
但偏偏他還要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虛偽至極。
“李兄啊,也莫怪我這同窗說話難聽,隻是不想害了這些姑娘罷了。”
金明城歎息一聲,道:“整個青州文院,誰不知道李講被韓聖設下禁製,五年之內必須突破種道境,非生即死。”
“諸位長輩若是不介意家中姑娘五年後守寡的,當金某沒說就行。”
靜。
死一般的靜。
席間眾人麵麵相覷,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說這事。
有部分人瞠目結舌,沒想到這看起來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就是那掀起“萬家放書”的真凶。
絕大多數人都住了口,熱情瞬間被澆滅。
他們確實可以不在乎家世,但問題是李講的背景也太複雜了,棋子雖小,卻牽扯到了兩黨之爭。
洛陽如今鬥得有多狠,他們遠在南方都有所耳聞。
若毫無防備的一腳插進去,指不定會掀起多大的風暴。
“可惜了……”有人惋惜,道出了太多人的心聲。
多好的一位少年郎啊,才華驚豔,可惜不僅背負著巨大的壓力,而且前行的道路上還夾在了兩個龐然大物的中間。
這艘小船太容易翻覆了。
眾人默契住嘴,不再提什麼介紹家中女子,聯姻之事,言下之意顯然。
李講也不追問,麵色如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重活一世,來到這個上層階級掌控修行鑰匙的世界。
李講花費了足足十二年的時間,閱儘萬卷書,方才艱難推開修行之門。
在這個過程中,也不是沒有出現過有人伸出援手。
可那些所謂的幫助,橫豎撇捺中都寫滿了“利益”二字。
李講早已習慣了單打獨鬥。
說到底無非就是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
隻有靠自己,才是正途!
“好了,今夜文會,老夫宣布邱家代表李講,奪得魁首,至於其他不開心的……跟著酒一起喝進肚子裡吧!”
曲學文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隻是一個揮手,躺在地上的安承悅便被直接掃出了城樓。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安承悅早已醒來。
此人無非就是冷靜下來,發覺丟儘了顏麵,所以寧願裝昏也不願起來罷了。
月光垂落,酒香四溢。
曲學文起身,向眾人敬酒,寫詩的環節雖然結束,但文會還在繼續。
樓上樓下加起來數千人推杯換盞,熱鬨喧嘩。
終於完成此行的目標,無論是李講還是邱家,心中那塊懸著的石頭皆是可以放下了。
“李講,這是屬於你的魁首之禮。”
曲學文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木盒,打開的瞬間,有濃烈如火般的香氣撲麵而來。
赤紅的霞光頃刻間便將整個席間籠罩。
逸散的氣息中,眾人仿佛能夠看到,有一頭高貴冷傲的身影在裡麵振翅翱翔,異香浮沉,沁人心脾,讓人情不自禁的陶醉。
無數人交談停止,側目望來,露出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