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入流,那是文意與天道產生了共鳴。
鳴縣、登府、貫州,這些都代表著作品能夠影響的範圍。
李講一首《如夢令》出世,天穹之上,浩瀚磅礴的道韻自然流轉,凡是抬頭看天,無論是武夫還是文人,皆能體會到這首作品的底蘊。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這是絕句啊,戛然而止,可言儘而意未儘,簡直回味無窮。”
“從此以後,誰還敢說李講不會寫詞?”
《如夢令》的出現,簡直就像是殺死了比賽。
誰能質疑?誰還敢質疑?
這話一出,許多人都看向了範鐘。
他自然也聽到了這首詞的全部內容,一雙手死死地抓著衣角,不敢抬頭,目眥欲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範鐘當然知道自己完了,心如死灰。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的文名絕對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至今所擁有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青州文院會將他掃地出門,範家會將他逐出族譜,心愛的女人與他徹底沒了可能,親近的兄弟個個離他遠去……
這是眾叛親離的下場,淒涼卻又無可挽回。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怨不了彆人。
“我休息一會。”李講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個罐子,伸手從中夾出一把悟道茶葉塞進嘴裡。
眾人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眼球掉了一地。
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價值連城,隻有聖人家族才能產出的悟道茶葉嗎?
李講有也就罷了,怎麼不泡茶,就這樣乾嚼啊!
完全是暴殄天物,牛嚼牡丹!
人們瞪得眼睛都紅了,像是吃了十斤檸檬,打心底的酸。
然而李講卻像是什麼也沒看見一樣,咽下悟道茶葉後,便堂而皇之的從乾坤袋拿出一把椅子坐下閉眼假寐。
短時間內作寫三首貫州作品。
老實說,李講的庫存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彆說三首,三十首都不在話下。
但這是個才氣能夠引動天道的世界,有得就有失。
因此才氣的劇烈消耗,讓李講的身體先行承受不住了,頭暈目眩,看什麼都是重影。
出現這樣問題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李講的修為太低。
而他,又一直在做一些超出自己境界範疇的事情。
乾涸的體內深處,忽然湧現出一點靈光。
悟道茶葉終於起到作用,如一股清涼滋潤的泉水,潺潺流過李講身體各處。
李講默讀《道德經》,配合著以最快的速度恢複才氣。
金家。
院子裡一片死寂,仿佛連根銀針落地,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寧岩鬆的臉色,很少有這麼難看的時候。
他前不久才在兩位長輩麵前,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證,李講絕對寫不出貫州詞作。
可才過去多久?
《如夢令》的出世,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讓他暈頭轉向,猝不及防。
這首詞作,字裡行間中流露著一種詩情畫意般的意韻。
饒是身為內院第二的他,在這首詩上都挑不出半點毛病,所以更是感到憋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隻信鴿從外飛來,停留在寧滄海的肩膀。
他將綁在鴿子腿上的信紙抽出看了一眼,深邃的眼眸終於翻起了波濤。
“青州城內,已經有風言風語出現。”
寧滄海放下信紙,頓了頓,道:“很多人都開始懷疑,範鐘的出手,與我們有關。”
這不難猜,因為李講與金家之間的恩恩怨怨,整個青州城都一清二楚。
而範鐘與李講之間,唯一的衝突就是那一個任務名額的事情。
問題是青州文院能缺任務嗎?
做不了這個,難道還做不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