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實的聲音幾乎剛一落下。
眾人便看到金太玄從椅子上站起,對著刑部尚書躬身道,“尚書大人,這是在下管教不嚴,事情結束之後,會主動請罪。”
世家之後,買凶殺人。
這同樣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李講當時無權無勢,再加上凶手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追究。
可現在金家重提金明城之死,必然要自揭醜聞。
可想而知,為了扳倒李講這個心腹大患,他們是真的急了,不惜代價,哪怕聲名受損,受到處罰也顧不上了。
“我知道了,世安侯繼續回答吧。”
刑部尚書眼神微冷,身為法家讀書人,他最憎惡試探法律,觸碰法律之人。
因為,一個國家法律的威嚴,將直接影響到法家聖道的發展。
金太玄坐下,繼續看向李講。
“我知道。”李講道,補充了一句,“我將追殺我的那人殺了。”
喻星實笑了,“既然如此,那你應該很恨金明城吧?”
“當然,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將其挫骨揚灰,最後再讓一群狗過來舔舐乾淨。”
“簡單的來說,你想殺他。”
“是的,當時的我,做夢都想除之而後快。”
李講很直接地說。
人們臉色一片震撼,有部分人甚至想要逃出這公堂了。
真是李講有膽子說,他們都沒膽子聽了。
金太玄眼中的殺意熾烈無比。
此刻,甚至到了一種人們開始警惕,無比懷疑,他很有可能在下一刻暴起出手,當眾殺人的程度。
“噢,這就是你在新生試煉中,你偷偷脫離了隊伍,去尋找金明城的原因?”
喻星實每一句話都帶有目的,引導性很明顯。
但李講卻搖了搖頭,嗤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猜錯了,他不配。我當時一個人離開,隻是因為我想趁亂尋寶。”
現場有人發出冷笑,顯然不相信這番說辭。
當時青州文院,新生試煉出了大問題,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獸潮洶湧,就連更強的人都被擊殺了。
李講一個金丹境的小子,怎麼敢渾水摸魚的?
麵對這些質疑,李講隻是攤開手,“你們都知道,我出身寒微,最窮的時候連筆墨紙硯都買不起,隻能富貴險中求了。”
眾人眼神微微一凝,譏諷之色凝固了。
他們知道李講的出身。
隻是,無論是誰,看到今天李講的成就,作為,都會下意識地忽略掉他的背景。
這是一位在微末中崛起的少年。
喻星實點點頭,“你在那裡碰到了金明城?”
“是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喻星實好像是覺得足夠了。
他走到李講麵前,平靜地盯著他,道“你與他交手了?”
“是的,我擊敗了他。”李講一如當初,並不承認殺了金明城。
喻星實忽然笑了。
他的笑聲在公堂上回蕩,過了好一會他才收斂起笑容,滿眼冷意的說。
“你是說,麵對一位曾經針對過你,打壓過你,甚至派人刺殺過你,最後在無人之地敗在你手中的敵人。”
“你,最後卻沒有殺他?!”
最後的這一句話,喻星實突然加大了音量,宛若一聲當頭棒喝。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在李講的腦袋中炸響。
喻星實的喝問,猝不及防,針對於靈神。
以絕大多數種道境修士的靈神強度,被他這麼一聲厲喝,都會感到頭暈目眩,兩腿發軟。
情不自禁便會吐露出最真實的想法,甚至當場嚇尿都有可能。
但很可惜,他出手針對的是李講。
他的靈神強度,絕對是遠超同階的,在感應到衝擊的那一瞬,腦後便自然浮現出了一圈光論。
晶瑩燦爛的洞天如同神環般旋轉,“臨”字放光,靈神固若金湯,僅僅隻是微微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