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啊,除了沈妍之外,還有你這麼一個聖子級彆的餘孽活著。”
寧為自以為掌握了真相,對李講指指點點,頤指氣使的姿態,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意味。
“不過我真是好奇了,既然你已逃過一劫,又沒人知道你,怎麼不繼續像是隻老鼠一樣藏下去呢?”
“你這些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否則何至於籍籍無名。”
像擁有聖子潛力的弟子,沒有人會傻乎乎的讓其流落在外,平安成長。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無人知曉他的存在。
寧為認為,自己這是在真誠的發問,這也是他按照已知線索,推測出的最大可能。
但在李講聽來,沒有一個字是中聽的,無比刺耳。
“一口一個餘孽,你真把自己當作是什麼至高無上的存在了?可以隨意斷罪?”
李講向前踏步,如同一座行走的火山,帶著湧動的怒意。
文道有何罪?
不過是被一個無敵於一個時代的存在所不喜,就要被按上“罪道”的名頭,受萬靈之征伐,東躲西藏,家破人亡。
士可殺,不可辱。
從了解到部分真相的那一刻開始,李講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亟待宣泄!
“不想多活一陣,那我就成全你!”
寧為縮地成寸,如鬼魅般拉近與李講的距離,舉手投足,宛若從屍山血海中爬出的僵王。
目光幽冷,屍氣滔天。
他的肉身強大到可怕,刀槍不入,宛若神兵利器。
要知道,李講的陰雷連他的神通屍龍拳都能轟爆,可打在他的肉身,簡直就像是雨點般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之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近。
所有人都明白寧為的意圖。
讀書人的肉身相對孱弱,這是眾所周知的弱點。
他就是要利用這一點,對李講展開絕殺。
但是,很快寧為的眼神便微微凜然,因為,當隻剩下最後的百丈距離的時候。
他,竟然久違的感受到了寒冷的滋味。
“這陰氣……有點太多了!”
寧為暗自吃驚,他在幼年階段就進入了葬仙穀的絕地,吃死人肉,睡死人堆。
平日裡不僅要警惕僵屍,還要防備那些想要吃自己的夥伴。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在死人堆中長大。
因此,他的身體早已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與常人不同,失去了生靈該有的知覺。
可在今天,他竟然感覺冷!
活屍能冷嗎?
這顯然不正常。
所以,真正冷的,是他的靈神。
寧為神情凜然,這個不知姓名的家夥,戰詩蘊含著海量的陰氣,居然能夠凍結他人的靈神!
見事不可為,強行突破反而會落入李講的圈套。
寧為反而不動了,昂首而立。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擋我?”
寧為目光幽冷,抬起右手,本來光滑的皮膚,此刻居然長出了一根根灰白的屍毛。
他就這麼輕輕一吹,屍毛平滑的斷開,散入風中,頃刻間便當著所有人的麵,化成了成千上萬具行屍。
這是身外化身之術。
放眼望去,地麵上,天空中,目露凶光的行屍無所不在,從各個方位出擊,殺向李講。
李講麵不改色,再次提筆,以才氣為墨,頓挫之際,空氣中霜氣彌漫。
《俠客行》。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