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被捆成粽子的寧姨娘,馬車從雲家出發,緩緩駛向雲婉兒所在的莊子裡。
雖說莊子是侯府的,可雲婉兒和寧姨娘到底是有母女關係,她若是要去找自己的女兒同住,侯府那邊也沒有說不讓的道理。
至於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眾人都是心知肚明,也沒人去挑破。
瞧著街上熱鬨非凡,好似一切如舊的模樣,雲錦時放下手中的茶盞,麵上神色卻瞧不見一點兒歡喜,這讓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你不高興?”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分明早就想從侯府離開了,可如今好不容易解脫出來,為什麼臉上卻一點兒歡喜的神色都沒有,難不成還在留戀那個吃人的地方?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讓宴景行的心中很是煩躁,臉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
若是尋常人瞧見他這幅樣子,定然會被嚇跑,可如今的雲錦時已經習慣了,非但沒有害怕,反倒還淺笑一聲而後開口。
“王爺說笑了,我心裡自然是高興的,隻不過總還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這段時日一直在想,上輩子的雲婉兒到底是怎麼如願以償的坐上侯夫人的位置的。
畢竟老夫人和喬氏還在,她們雖然看重雲婉兒所生的一雙兒女,可是說到底雲婉兒本身出身並不好,那個時候雲家又覆滅了,所以老夫人原本一直僵持著,哪怕宋景謙一而再再而三的請求,依舊沒有讓雲婉兒成為侯夫人。
為了這事兒,雲婉兒將怒火發泄在了那個時候已經不能下地的雲錦時身上,對她極儘羞辱。
後來雲錦時身子更差了,連下地都做不到,更彆說打聽消息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再出現在雲錦時的麵前,雲婉兒就已經是侯夫人了,那副扯高氣揚的模樣,雲錦時倒是到死都忘不掉。
“多慮了。”
宴景行向來是不相信這些的,冷哼了一聲,隨意抓起一塊糕點粗魯的吃了下去,而後又開口說道。
“萬貴妃如今被關在冷宮之中,我那好侄子看到嚴,連我都進不去一步。”
這話倒是讓雲錦時有些訝異了,萬貴妃犯下的可是混淆皇室血脈的重罪,事情都過去約莫十日了,皇帝居然還沒有對萬貴妃下手嗎?這樣的事情,彆說是關在冷宮,就連當場賜死都算得上是給萬貴妃體麵了。
雲錦時話沒有問出口,可是瞧著她的神色宴景行就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轉而嗤笑一聲道:“皇帝是個執拗的,不願意承認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會背叛自己罷了。”
他這麼一說,雲錦時倒是一下就懂了,說白了皇帝和宋景謙本質上就是同一種人。
宋景謙難道在她走的時候真的後悔了嗎?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顯然不是。
他隻是不相信從前那麼愛他的雲錦時會真的選擇和離罷了,所以才想費儘心思挽留。
說白了,都是為了所謂男人的尊嚴和臉麵,哪裡真的有幾分愛意?
“也不知最後是個什麼結果。”
萬貴妃複寵是必然不可能的,彆說是太後第一個不會同意,朝中的大臣或許可以看在皇帝的麵子上勉強忍受她活著,卻絕對不可能忍受她還是從前那個寵妃。
況且,她若是複寵了,打的可是皇帝自己的臉,雲錦時並不認為皇帝會為了萬貴妃給自己臉上來個巴掌。
可瞧著眼下皇帝也沒有下決心,就這樣把萬貴妃一直關在冷宮裡,也是有可能的。
“說不準過幾年,若是貴妃娘娘還能如同現在一樣年輕貌美的話,我那好侄子想起她的好處來,這事情便也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