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隨州說分手,宋瑾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
她緊盯蔣隨州的雙眼,“你說什麼?”
“我說分手。”蔣隨州垂著眼簾,根本不敢與她對視,“宋家門楣太高,我高攀不起。”
“這算什麼理由?”她眸光堅執,“我不接受。”
“宋瑾,我人窮、家也窮,但還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說我靠女人吃軟飯。”蔣隨州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語速緩慢,苦澀,“我們好聚好散吧。”
“我隻知道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才不要什麼好聚好散!”她主動上前,從後麵緊緊擁住蔣隨州。
蔣隨州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宋瑾,從一開始你就不該騙我,早點告訴我實情,我們都不會陷得這樣深。”
“如果一開始就把真實情況告訴你,你早就被嚇跑了。”她的頭貼在蔣隨州後背,貪戀地嗅著獨屬於這個男人的清潤氣息,“自從年前那次辯論會,我就喜歡上你了,想與你在一起——”
“宋瑾,我是不是很傻?”蔣隨州掰開她的手,目光嘲諷又凜冽,“竟然以為你的家境與我相似,我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你是首富宋津南的女兒,我,是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拜你和你爸所賜,恒合律所才接到揚泰和金利的法務合作!否則,彆說盈利,就是房租我都付不起!”
“我隻是為你和揚泰牽了個線,你真要過不了他們的考核,我就算在我爸那裡把嘴皮子說破,也無濟於事。”
宋瑾被懟得眼圈通紅,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與揚泰合作的成功,為你引來了金利的合作,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彆再強詞奪理了,宋瑾——”蔣隨州緊攥掌心,帶著幾分苦澀開口,“資產上億的揚泰集團原本就有成立多年的法務部,與之合作的是一家金牌律所。年前,揚泰集團忽然終止與金牌律所的合作,重組法務部,不就是為了讓我的恒合律所上位麼?”
這番話戳到了宋瑾的軟肋。
一開始確實是她向宋津南鬨騰,逼著季天放水,才讓沒有任何資曆的恒合律所拿到了揚泰的合作。
宋津南和季天當時僅僅是為了照顧她的麵子,懷的是看戲的心態,根本沒把蔣隨州放在眼裡。
是蔣隨州接連打贏幾樁侵權官司,用實力改變了宋津南季天對他的看法,贏得了後續更長遠的合作。
她雖口齒伶俐,但幾乎從未與人吵過架,被蔣隨州懟得紅了眼,“你隻看到,我為你去找我爸開綠燈,為什麼看不到自己有多優秀,多努力!”
“在京城,像我這樣優秀努力的人一抓一大把。我一個窮小子,能拿到揚泰金利的合作,是因為吃上了宋大小姐的軟飯!”
蔣隨州這次被徹底打擊到了。
但凡宋瑾的家境能比真實情況差一點,他也不會如此崩潰!
宋瑾是首富宋津南的女兒——
自從葉星奕離開,他腦子裡亂糟糟的,隻有這一個念想。
說到底,還是骨子裡的自卑在作祟。
“蔣隨州,你如果一直固執地認為自己在吃軟飯,我也沒辦法——”
饒是再愛蔣隨州,宋瑾也是二十歲的小女孩心性,從小到大在眾星捧月的環境中長大,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此時的蔣隨州與她相距不到兩米,看她的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疏離,冷漠。
她眼瞳覆了層水光,哽著嗓子,“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你如果真心喜歡我這個人,又何必對我的家境耿耿於懷!”
蔣隨州眸底幽深,陷入沉默。
父親去世得早,做小學老師的媽媽把他和妹妹撫養長大,生活談不上富足,但也過得去。
媽媽一直告誡他,努力學習才能改變現狀,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