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蔣隨州與蔣瑤通完電話,整個人就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整個下午,任憑宋瑾挑起什麼話題,都閉著眼裝睡。
媽媽去世,家裡隻剩下一個蔣瑤,聽到他無法回去過年,一向懂事的蔣瑤在電話中傷心痛哭。
為了能讓律所在京城存活下去,蔣隨州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
一個月前為救宋瑾,兩根肋骨被打得斷裂,為了不耽誤工作,沒敢在醫院住太久。
擅自出院後,主動聯係小微企業尋求法務合作,對律所接手的民事官司,哪怕代理費用再低,也會拿出百分的誠意。
正是靠這種拚勁兒和闖勁兒,律所才在京城法政圈有了一席之地。
他已經有四個月沒回安秀,也沒見過蔣瑤這個唯一的親人了。
前幾天他就在電話中告訴蔣瑤,今天回安秀過年。
沒想到早上與韓文去取證,在雪地摔了一跤舊傷複發,現在打著消炎藥止疼藥,胸腔還疼得厲害,醫生根本不許他年前出院,不得不打消了回家過年的想法。
蔣瑤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在電話中哭得傷心欲絕,他心裡也不好受。
明天是除夕,港城今年解除了煙花燃放禁令,外麵此起彼伏的鞭炮聲傳來,令身在異鄉的蔣隨州越發思鄉心切。
“家裡的阿姨要開始做晚飯了,我讓她給你燉了牛骨湯,還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好轉告給阿姨。”
幾次挑起話題吃了閉門羹的宋瑾,沉默半個多小時後再次開口。
蔣隨州斂起早就飄遠的思緒,“我吃醫院的配餐。”
“醫院的配餐沒營養,我已經退掉了。從今天開始,我家會有專人為你做營養餐,卡著飯點送過來。無論你喜不喜歡都得吃,否則就得餓肚子。”
她一改以往的綿軟,語氣強硬得不容置疑。
蔣隨州想反駁,但張開嘴巴又發現,但凡自己懟一句都是不識好歹,索性閉嘴。
“你這次一定要把傷養好才能出院,住院期間的吃喝也必須聽我的。你因為救我才受傷,無論在醫院住多久,我都會負責你的醫藥費。你要對我說的每一句都言聽計從,不能有任何異議和腹誹。”
宋瑾腰杆挺得很直,話音中是從未有過的強勢。
蔣隨州忽然覺得宋瑾性情變了,溫柔的解語花變成了帶刺兒的玫瑰。
不過,此時的她,眉眼中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蔣隨州喜歡她,卻又不敢露出半分,兩人獨處一室生怕自己的感情失控,與她對視根本不敢超過三秒。
兩人目光再次相遇,他快速移開視線,不冷不熱回了句“隨你”。
忽然,敲門聲傳來。
蔣隨州以為是護士,隨口喊了聲進。
病房的門被從外麵推開,穿著厚厚羽絨服、頭上身上覆了層雪花的蔣瑤站在門口!
“哥!”
“瑤瑤!”
兄妹倆同時出聲。
蔣隨州滿腔歡喜扶著床沿下床,蔣瑤疾步撲進他懷中,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