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卡王布倫希爾特一直在自己寢宮中嚎啕大哭了五分鐘,她的侍女們才急急匆匆地跑進了房間。
沒辦法,這位年輕的女王在過往的歲月中是實在是表現出了太多不同凡響之處,侍女們根本無法想像,這位殿下也會如同一個凡人似的在這裡大聲嚎哭。
要知道,女王殿下幼年時靈能才剛覺醒,不能完全中和那個什麼膠原蛋白基因病的時候,也是接受過不少痛苦異常的常規治療方式的。可在那個過程中,隻有四歲的小女孩咬著牙關煞白著臉,卻一聲都沒有吭出來。
這樣的女王,絕對比爺們還男人,比硬漢還堅挺,比英雄還豪傑,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房間裡嚎哭呢?
"所以,這其實是一種高能的訓練方式?"侍女A問道。
"甚至有可能是幻術誘發誤導了我們的判斷。"侍女B道。
"殿下的正常起床是半個小時以後,要是把他吵醒一定會發飆的。"侍女C說。
"對對對,上次殿下就把吵醒她的侍女拿去餵龍了。這都是你們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了。"侍女長沒好氣道。
布倫希爾特身體健康絕對沒有低血壓的,但她卻有低血壓大魔王一切的毛病。
於是,蘇琉卡王的侍女團隊們,這些都有軍職和貴族身份的女士們都瑟瑟發抖了起來。
就在這個猶豫的當口,布倫希爾特哭聲更加響亮了,感情豐沛,情緒飽滿,聽著都讓人傷心。
"我聽著,怎麼能像是個被渣男拋棄的黃臉婆呢?就像我以前的教官娜星上校,被當偶像的小情兒捲走了所有的存款。她就是這麼個哭法。"侍女A道。
"更慘。我們老家的卡特奧男爵,被男爵夫人趕出家門,在城館大門口嚎哭的時候,才是這樣的。"侍女B道。
"還要慘。我老家博登子爵,被唐納普伯爵打死的時候,也是這樣嚎的。"侍女C道。
"這和這裡有什麼關係?"侍女A奇道。
"這兩位都是男人吧?"侍女B也很好奇。
"啊,他們其實是一對,博登子爵出軌了,還想轉移唐納普伯爵的財產,還收集他的走私證據。反正這也是一個悲劇的愛情故事。"侍女C道。
"這就是貴族姥爺嗎?玩得可真花。"
"但是也真的好會玩的。"
於是,小侍女們頓時便眼淚汪汪傷春悲秋了起來。
侍女長忍無可忍,給每人都來了一次腦瓜崩攻擊,這才讓她們正常了起來。
可實際上,侍女們一直到進入布倫希爾特房間的時候,還都覺得自己應該聽到的應該是幻覺,而這個時候,布倫希爾特已經自然地坐在床邊,開始深呼吸了。
"不用在意了。這不是幻覺。"布倫希爾特收起了眸中蓄滿了的眼淚:"我剛才是在哭。"
"噩夢?"侍女長滿臉凝重的問道。作為選帝王身邊的女官,她當然知道,靈能者的所有夢境都不能大而化之,更何況是噩夢這種稀缺資源了。
"不,一段人生。"布倫希爾特的神情似在緬懷,卻又充滿了某種酸楚的破碎感。
侍女長頓時露出了更加擔憂的神情。
可是,選帝王小姐也隻是伸手又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罷了,通知醫生,我要做個體檢。"
"微臣馬上安排。"侍女長趕緊打開了終端。
"必須還要有產科。對,請幾位訓練有素的產科醫生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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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的體檢醫生帶著全套設備來了,婦產醫生當然也來了,而且還是天域聖蘇蘿醫院的教授級大拿。
當然了,布倫希爾特的重要家臣們,宮相休萊上將,情報總管奧斯坦娜巴爾中將,以及首席雙花紅棍吉婭菲爾拉穆特女伯爵,也都全部到場了。
"所以,您認為您懷孕了。"奧斯坦娜巴爾小姐雖然掛著笑,但態度很端正,似乎是真的在認真了解情況。
"我隻是想要感受一下當媽媽的情感變化。母性是一種堅定、包容、慈愛的偉大品質。我一個新晉的聖者,這段時間總是會為噩夢所困,想要換一種方式穩定情緒,也是很合理的。"布倫希爾特道。
"所以,你看到了什麼。"吉婭菲爾直接了當地問道。
布倫希爾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猶豫,然後捂著小腹,眼淚花又蕩漾了出來:"那個沒良心的東西,明明我都把新神州和遠岸都封給他了,明明我都讓他成為樞密院和大元帥府的首席了,連宰相府的一串閣員都是他推薦的死黨,明明我還為他生兒育女,他居然還敢背叛哦!沒良心的狗東西,那個該下八十一層地獄的壞種,我真是瞎了眼了,嗚嗚嗚嗚"
吉婭菲爾嘆了口氣:"所以我才說讓你清醒一點的。他可是會當麵嘲諷你的。"
"等等,你居然知道我說的是誰?我從來沒有說過他是誰?"
"還能是誰呢?"吉婭菲爾搖頭:"布琳,你是選帝王,你一直堅信自己會成為帝國女皇,我也堅信。給我出息一點啊!"
"我很出息的。"布倫希爾特昂首得意道:"他可是像我臣服了。在我的指揮下,我們幾乎征服了整個銀河,聯盟馬上也要屈膝投降了。"
"哦?"吉婭菲爾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好吧,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征服聯盟,我的大軍被聯盟拖住了。可這個時候,這個時候,那傢夥居然占據了新神州扯旗造反你敢信?明明我們最大的孩子都快十八歲了,明明我都還懷著一個小的,都被他氣流產了!嗚嗚嗚嗚,媽媽對不起你!"年輕的女王悲傷地抱著自己的小腹。
奧斯坦娜和休萊上將交換了一個眼神。
後者頗有些緊張地道:"等會是不是要做一下藥物治療。先讓殿下安定下來,再請星見閣的人過來看看?"
休萊上將是看著布倫希爾特長大的王廷宿老了,忠心耿耿能力出眾,可惜並不是靈能者,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搖人了。
"或許有這個必要,殿下的聖者儀式之後,她的狀態就不是太正常,現在或許是最不正常的一次了。"奧斯坦娜盤算道:"可是,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不好把事情鬨大。。"
所謂的非常時期,無非是樞密院會議馬上就要召開。當然了,自從戰爭開始之後,樞密院向來就是三天一小會五天一大會的,並不新鮮。可這一次,畢竟是皇帝來了。